“你当真打算同时对苗家寨和雪域佛岭动手？”
回程的轿车平稳地穿梭在京城暮色里，副驾驶座上的慕容晚晴终于按捺不住，侧头看向握着方向盘的秦凡，语气里满是担忧，“这两个势力盘踞多年，早已经根基深固，你若真要动他们，要承受的压力绝非一星半点，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凡目视前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反问：“那你愿意帮我吗？若是有慕容家在背后撑着，压力应该能小一点。”
慕容晚晴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她靠向椅背，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声音轻了几分：“我早就说过，我个人自然是愿意帮你的，可家族里的长辈们心思深沉，他们未必会同意掺和这事，没有长辈点头，我手里能调动的家族资源，实在少得可怜。”
秦凡听出她话语里的难处，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罢了，这种可能要背负骂名的事，还是别拉你下水了。”
慕容晚晴却忽然坐直身子，抿了抿泛红的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等我回去问问母亲的意见，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只要母亲点了头，族里那些人，也就不敢再反对了。”
“能有你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
秦凡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沉了下去：“说到底，这事本就是我主动挑起来的，在没摸清是福是祸之前，让慕容家跟着我冒风险，确实不妥。”
他不愿让慕容晚晴为难，语气又轻快了些：“我这辈子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苗家寨和雪域佛岭，不过是两个偏安一隅、占地为王的小势力罢了，收拾他们，我还是手拿把掐的，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劝不住你。”慕容晚晴轻声说，眼神却愈发凝重：“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跟他们对抗的时候，千万不能失去理智。”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管是苗家寨还是雪域佛岭，最让人忌惮的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武力值，在上位者眼里，武力再强，也扛不住枪炮。真正让那些大佬们束手无策的，是当地民众近乎盲目的支持。”
“在那些民众心里，他们根本不认可首都京城的权威，只认苗王和活佛。所以，任何想收服这两块地方的人，都会被他们当成入侵者。”
慕容晚晴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过往：“当年的独孤灭何等强势，手握重兵，气势滔天，可最后还是栽在了这上面，不是他打不过，是他狠不下心对无辜的民众挥刀。”
“可换成你……”她看向秦凡，眼神里满是忧虑，他太了解秦凡了。
同样的招数在秦凡身上根本就不管用，若是把他逼急了，秦凡是真的敢大开杀戒的。
秦凡自然明白她的担忧，他缓缓抬眼，看向窗外渐浓的夜色，淡淡一笑：“你们只看到了我这么做会带来的危害，却忘了一句话。”
慕容晚晴一愣：“什么话？”
秦凡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带着几分随意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慕容晚晴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微微前倾，死死盯着秦凡：“你认真的吗？”
她实在分不清，秦凡这话到底是一时冲动的豪言，还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心。
在她的认知里，秦凡向来随性不羁，从不是那种会主动去当英雄的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千秋功业，冒这么大的险。
秦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像是在试探：“你说，要是我能彻底解决苗疆和佛岭的隐患，扫清这两块地方的乱局，我有没有资格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慕容晚晴耳边炸开。她瞳孔骤然放大，猛地咳嗽起来，脸色都白了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凡：“你……你想造反？”
“停，打住。”秦凡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就是问问，我有没有资格参加选举，可没说要造反啊，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慕容晚晴她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细汗，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可不是只看功劳的。年纪、资历，哪一样都不能少。你太年轻了，资历也浅，除非你再等个几十年，等老一辈都退下去了，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你绝对不行。”
秦凡见她当真了，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慕容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却是后怕，“以后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要是传到其他世家的耳朵里，他们绝对会联手对付你，到时候你就等着成为所有人的公敌吧。”
秦凡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难道我现在就不是他们的眼中钉了吗？京城的那些世家门阀里，恐怕也就你们慕容家不想我的命，其他家族但凡有机会，绝对会往死里踩我。”
慕容晚晴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化作一声叹息，没再说话。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平稳的轰鸣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
车子很快驶到慕容家的老宅门口，秦凡看着慕容晚晴下车，目送她走进大门，才调转车头，朝着锦衣卫的方向驶去。
回到锦衣卫总部时，夜色已深，但大楼里依旧灯火通明。秦凡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召集了锦衣卫的核心成员，在会议室里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第二天一早，锦衣卫便以官方名义，在全网发布了一条声明——
“近日，雪域佛岭派人潜入京城，先是蓄意伏击苗疆来京人员，后又公然刺杀朝廷要员，其行为恶劣，罪大恶极，当诛！”
声明一出，全网哗然。
面对秦凡的发难，雪域佛岭第一时间站出来矢口否认，声称这是秦凡蓄意诬陷，目的是为了找借口对他们动手。
可就在雪域佛岭的辩解声还没落下时，秦凡直接让人将一批尸体抬了出来。
这些尸体无一不证明他们是雪域佛岭的佛修，虽然只是外围子弟，但身份绝对做不了假。
铁证如山，雪域佛岭瞬间哑然。
紧接着，秦凡再次放出狠话，要求雪域佛岭必须在三日内派人入京，将策划此事的罪魁祸首交出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随后秦凡又将目光投向了苗疆。他亲自拟定了一份邀请函，向苗王发出盛情邀约，邀请苗王三日内入京，共同商议招安的事宜，同时承诺，只要苗疆愿意归顺，朝廷会给予他们官方的庇护，保障苗疆民众的利益。
消息传开，各方势力都觉得秦凡此举实在幼稚。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苗疆还是雪域佛岭，都不可能会搭理秦凡，毕竟秦凡向来嚣张，这次大概率只是利用手中的特权，隔空喊几嗓子装装逼，总不可能真的带兵去声讨吧？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声明发布的当天下午，苗王和雪域佛岭的活佛竟然先后回应，都表示愿意在三日后入京，配合锦衣卫处理此事。
更让人震惊的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号和唐御天两位大佬，竟同时决定召开一场全国中枢会议，召集各省高官、各区负责人以及所有核心决策层，共同商讨下一任选举的相关事宜。
而会议的时间，也定在了三日后。
一时之间，整个龙国都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搅动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明白，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