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让陈菲点头让人进来，这人情债可就贬值了，这社会风气嘛，林富学偏心自家儿子，也难免的。
林志高那小子能力差点，他老爹得多操点心。
先说好，要是还在厂里混日子，绝不轻饶，相信他会学乖的。
至于王大娘推荐的柯敏，陈菲决定亲自料理。
“我这做法，是不是太激进了？”陈菲小心翼翼地问李清蕊。
“哪儿的话，我们陈厂长英明神武！”李清蕊笑着回答，“厂子效益好，大伙儿各有打算，有些人情世故也能理解。这样吧，符合条件的留下几个，但关系户名额有限，别让老员工有意见，毕竟还得一起共事，团结最重要。”
陈菲点头赞同，“嗯，我会精挑细选的。”
李清蕊提醒说：“选人得公正，关系户归关系户，但透明点总没错。”
陈菲心领神会，李清蕊的意思是让她去通风报信，让老工人们心中有数，厂里这次招新人，全靠他们面子撑场。这样一来，既笼络了人心，又让他们对厂子更加死心塌地。
“小菲啊，招完人你就收心回家，认真复习一下吧。”李清蕊话音未落，陈菲就一脸无奈地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也跟妈一样，唠唠叨叨的。”
陈母从厨房笑盈盈地出来，“你嫂子也是为了你好，让你休息几天，别把自己累坏了，还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
“妈，你们不是要去医院吗？赶紧出发吧。”陈菲催促着两人。
李清蕊想到即将摆脱石膏的束缚，心情大好。
这时，客厅的电话铃响起，陈母接起电话：“喂？”
没过多久，陈母脸色变得严肃，“你们现在在哪儿？”
电话挂断的声音让陈菲一惊，“妈，怎么了？”
“你外公外婆来了，已经下火车了，让我去接他们。”
如果是外公外婆突然造访，母亲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陈母接着说：“你舅舅舅妈也带着孩子一起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难怪母亲会生气，舅舅周腾年轻时就不务正业，据说还给父亲惹过麻烦，舅妈姜花也是个懒散的性子，这一家人可是让母亲操劳了大半辈子。
“前些日子我给老家拍了电报，说了说你们二哥的婚事，这不，快过年了，他们也想来看看咱们。至于你舅舅他们嘛，”陈母轻哼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不快，“来了也就来了。\"
李清蕊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纠葛，但看得出婆婆对舅舅一家不太满意。心想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妈，今天爸的车会接我们去医院，我就自己走，你去接外公外婆吧。”
陈菲也接口道：“我和李清蕊一起去医院，妈你就去车站接他们吧。有个小事儿，我得提前说，”她顿了顿，笑道：“我可不想跟周梦一块儿睡。”
舅舅家的大女儿周梦，比陈菲大，还有个弟弟周壮。男孩子自然不会跟她同住。
陈菲脑筋一转，便开始计划房间分配。二哥晚上的房间得留给他，外公外婆年纪大，住楼下客房最合适，舅舅舅妈就住大哥的房间，那屋最多挤三个人，周梦搞不好就得跟她同睡。
她还记得以前跟妈妈回乡下，周梦那从不打理自己的邋遢样，心想这周梦名字好听，生活习惯却让人头疼。
“你事儿就是多。”陈母正心烦意乱，没心思多想。
“妈，那我们先走了？”李清蕊也轻声问道。
“路上小心点，人挤人的，不舒服就坐个车吧。”陈母叮嘱道。
一走出家门，两人长舒一口气，仿佛家里的气压总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菲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妈现在啊，对女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儿媳妇却是笑眯眯的。”
李清蕊拉起她的手，笑道：“好啦，我的陈厂长，快给我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菲抿嘴一笑，“看在你这么尊重我的份上，就给你讲讲那些陈年旧事。”
她对母亲和舅舅家的纠葛知之甚少，那时候她还小，只隐约记得在部队大院里，只要舅舅一家来，家里气氛就变得紧张。
“印象最深的一次，舅妈一来就哭哭啼啼，后来跟妈大吵一架，被赶出去了。打那以后，大院里的人都说我妈脾气差，从那以后，妈也不搭理他们了，没过多久，他们就搬回乡下去了。”
李清蕊听出了大概，八成是舅舅一家求人办事遇到难题，死缠烂打，结果逼急了人家，被赶出门不说，还落了个坏名声。
“哎呀，说起我家的那些事儿，可真是热闹非凡。”陈菲笑眯眯地开了口，“这几年，我那舅舅和妗子成了家里的宝贝，不工作也就罢了，还带着孩子一起靠外公外婆和我妈养着。外婆那可是把他们疼得跟什么似的，毕竟是自己儿子嘛，还有那小孙子。”
她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你不知道，那三十块钱在农村可是笔大数目，想想看，苏妈以前给的五块钱就能让王梅家过上好日子。我那舅舅一家，啥也不干，孩子倒是养得挺大。”
陈菲调皮地挤了挤眼：“他们那是靠着父母的宠爱，过得优哉游哉。我妈作为女儿，哪能看着不管，只好自己省吃俭用，养活这一大家子。所以啊，一听他们要来，我那脸色，简直不能更精彩。”
她顿了顿，语气轻松地说：“不过呢，这些年他们对我们还是挺客气的，小毛病就忽略不计啦。他们要是找你聊天，你就随便应付应付。至于家里的情况，尤其是生意上的事，能少说就少说。”
李清蕊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
两人说说笑笑，不久便来到了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