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正想戳穿陵蔚风的口是心非,墙那头突然传来吕雉的声音,她赶紧伸手一把捂住陵蔚风的嘴,手动勒令他闭嘴。
在她心里,王家就算在有权有势,也跟她没有关系。
她的攻略目标是刘邦。
就算真要找个人成亲,身边还有陵蔚风这个 “深情男二” 可选,犯不着舍近求远跑到彭城去攀什么豪族。
“这王家听着倒真是门好姻缘。”
吕雉的声音传过来,刻意放得温柔,却掩不住那点假惺惺的味道。
“看来还是青青命好,这么快就有好人家上门,不知这婚事,定下来了吗?”
她哪里看不出吕泽对这门婚事的热切期待,只能硬生生压下心里翻涌的嫉恨,装出一副关切妹妹的模样。
这王家她上一世就知晓。
秦末乱世时聚了数千兵力驻守南阳,后来投靠了刘邦,实打实的凭借战功封了侯,是妥妥的实力派。
可吕青配得上这样的姻缘吗?
一个满心满眼都惦记着刘邦的女人,也配得到这样的好机会?
她如今倒是巴不得吕青赶紧嫁给刘邦,做个见不得光的妾室偏房,她乐得成全他们!
吕泽哪能猜得到她的心思,随口答道:“阿娘想让青青先去见见那王二公子,你也知道阿娘最疼青青,不愿在婚事上委屈了她。”
这话像根刺,一下子戳中了吕雉的痛处,眼底瞬间溢出一缕难以掩饰的怨恨。
想当初,她要嫁给刘邦时,吕家上上下下谁都不同意,百般阻拦。
如今对吕青倒是宽容得很。
还特意让她亲自挑选,这般差别对待,怎能不让她心寒?
一想到自己在牢里的遭遇,归根到底都和林青青脱不了干系,吕雉就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拨:“青青还小,倒也不必这么着急成婚,慢慢寻摸真正合适的便是,别委屈了她。”
她说着,语气里的恨意渐渐藏不住。
越说越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吕青害她在牢里失了清白,吃尽了苦头,她绝不会让那小贱人好过!
见她神色扭曲,眼底满是戾气,吕泽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本就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只当她是在牢里受了太多委屈,心里憋得慌,才这般阴阳怪气。
身为哥哥,自然不能和受了苦的妹妹置气。
可惜他想岔开话题,吕雉却不愿罢休,像是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大哥可知刘季走前是怎么和我说的?他早就看上了咱家小妹,哪里舍得她嫁给别人!不如就让小妹嫁去刘家算了,我们姐妹俩也好做个伴,相互照应。”
墙这边的林青青万万没想到,吕雉竟然敢直接在吕泽面前挑明这话,瞬间愣住了。
她下意识松开捂着陵蔚风的手,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慌乱:“怎么办啊?吕雉是不是疯了,竟然跑到我哥面前胡说八道!”
陵蔚风神色淡然,捏了颗甜枣塞进她嘴里,安抚道:“怕什么?你哥哥一门心思要把你嫁入王家,攀附豪族,岂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他话音刚落,墙那头就传来吕泽勃然大怒的声音,震得墙壁都好似晃了晃。
“吕雉!吕青是你亲妹妹,你这做姐姐的岂能如此妄言!她与刘季从未有过半点纠葛,莫要在这里信口开河,坏了妹妹的名声!”
在吕泽看来,吕雉这话简直是不可理喻。
刘邦如今不过是个畏罪潜逃的草民。
他吕家怎么可能将两个女儿都送给他,共侍一夫?
他都已经说了王家等着结亲,吕雉身为姐姐,竟然还说出这等糊涂话,不仅是让妹妹名声受损,更显得她目光短浅,实在可恨!
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
讲究的是彼此守望相助,自然要慎之又慎,怎能儿戏。
吕雉被他一顿训斥,越发愤恨,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目赤红地瞪着吕泽,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胡说?你们全都被她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吕青不仅和刘季关系密切,她和那位陵大人同样有一腿,你以为我为何会沦落到这禁牢之中?全都是因为吕青那个贱人!”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利,满是歇斯底里的恨意:“这几日我过得生不如死,受尽了屈辱,全都是托了吕青的福!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眼见吕家上下都向着林青青,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吕雉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忍耐下去。
这几日被那两个狱卒肆意玩弄的屈辱,只要一回想起来,她就觉得浑身脏得厉害,恨不得当场脱去一层皮。
之前是她心慈手软。
若早知道会落到这般田地,她当初就不该让吕青活着!
吕泽也被她惹火了,实在摸不清她是发的哪门子疯,刚才她还说在牢里还算过得去,现在又反复无常,牵扯到了小妹吕青身上,他实在懒得的与她争辩。
他起身冷眼瞪了她半晌,眼底满是失望,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突然,吕泽脚步猛地一顿,目光像钉了钉子似的,死死盯在吕雉的颈间,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脖子上那些红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实说!”
吕雉闻言,浑身一僵,下意识抬手死死捂住领口,指尖都攥得发白。
这话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刚才那股歇斯底里的戾气瞬间散了,所有理智猛地回笼。
她怎么忘了,自己身上还留着那些腌臜痕迹!
她慌忙侧头看向墙角,不敢与吕泽对视,强装镇定地扯谎,声音带着点发颤:“没、没什么,这牢里又阴又潮,蛇虫鼠蚁多的是,夜里痒得难受,我浑身都快挠破了!大哥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想办法让我早点出去,别在这儿追问这些没用的!”
她心里又憋屈又痛恨,像被无数根针在扎。
那些痕迹哪里是挠的,分明是那两个畜生留下的屈辱印记!
可她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死死忍着不敢说实话,生怕吕泽发现她失身的丑事。
若被人知道了,到时候别说回刘家,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可她这前后反差太大,刚才还疯疯癫癫地控诉,此刻却急着遮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吕泽神色越发严肃,往前逼近一步,语气更沉:“刚才你说在这受尽屈辱,全是因为青青的缘故,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他盯着吕雉颈间那一串串暧昧红痕。
起初只觉诧异,转瞬就反应过来这痕迹是何等熟悉。
他毕竟是过来人,又是个男人,哪里还能看不明白,联系到吕雉刚才喊的 “生不如死”,就算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她在牢里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不管这委屈是不是和青青有关。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岂能不闻不问。
今日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他这做哥哥的,心里也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