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呀，一会见国师大人安静些别说话听见没？最近几日国师身体欠佳，可能脾气会有点阴晴不定…”
走廊中途，侍从想起什么般叮嘱。
“嗯，我知道了，赵大哥。”
侍从一愣，垂眸打量那被他牵住手的小孩。
“你竟记得我？”
齐衡寻声仰头看过去，目露疑惑
“赵大哥哥很好分辨啊，声音很独特。”
浑厚极有辨识度，齐衡第一次听时就记住了这道声音。
男人似乎顿了顿，空气寂静半晌。
就在齐衡忐忑，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时，就听噗嗤一声，赵大哥笑出了声
“嗯，我也会记住你，齐衡。”
脑袋一重，与澹台国师的手不同，这次的掌心宽厚温暖。
齐衡有些懵的眨眨眼。
不远处，躲在回廊的凤栖君双眼直冒火，手不想要了就剁掉！
摸摸摸，摸什么摸？
老师在上课时摸，凤栖君勉强忍了，那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侍从也敢摸齐衡脑袋瓜？
他凭什么啊，明明自己还没摸到，就让他们一个两个抢先。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那姓赵的侍从已经死好几遍了。
姓赵？凤栖君记错的话澜国皇室就姓赵。
啧啧，皇亲国戚来给国师当侍从，真够卑微的。
待通往内室的木门拉开又闭上，齐衡听见赵大哥拜见国师，他忙跟着一起。
“拿凤栖君的卜算材料。”上首男人开口。
那声音，冷的齐衡一哆嗦。
“是的，国师。”
“左边柜子，第三排。”
这时，齐衡只需要跟到柜子旁，站着不动，等赵大哥将材料放进他怀里。
脑袋里始终有道亮光，齐衡不得不接受自己体内可能住了一个不知名存在的事实。
亮光靠近了能看见里面的自己，以及密密麻麻的飞行小字。
是澜国字体，可惜他看不懂。
人生除了黑暗，头次看到黑暗之外的存在，齐衡说不激动才是假的。
他忍耐住激动，生怕露出破绽，让别人误以为他不仅瞎了还傻了。
突然，那小字变得格外密集，齐衡抱稳送进怀里的材料袋，微有些疑惑的观察脑海里的亮光。
小家伙只能一心两用，三用就没办法了。
这导致，齐衡没能发现上首国师的异样。
可他没发现，眼尖无比的众匿名观众发现了啊。
匿名用户：卧槽，澹台云峥一直在盯着齐叔，他个变态，盯什么盯？！
匿名8888用户：有谁发现澹台云峥的异常了。
匿名用户：我，澹台云峥状态有问题，得提醒叔赶紧离开，别在这逗留。
匿名222用户：楼上的哥们忘记了，我叔现在不认字。
匿名用户：……
匿名15用户：澹台云峥下来了，我赌十星币他不安好心。
正如赵大哥所言，澹台国师最近的状态很不正常。
当小齐衡听见脚步声时，澹台云峥已经走下主座，停在齐衡身边。
熟悉的冰雪气息扑面而来，只感觉怀里笨重的材料一空，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般掉入某个怀抱。
“齐衡…齐衡…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天道镜…好的很，选谁不好偏偏选澹台云峥！”
本该清冷无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暴躁愤怒，咬牙切齿。
给齐衡种国师大人的滤镜瞬间破碎的幻灭感。
国师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齐衡被澹台云峥哦不，现在该叫他妄玉，被妄玉紧抱在怀里。
一时间，场景让看到的人颇为无法理解。
比如赵侍从，比如偷偷跟到门外的凤栖君。
二人都惊了，惊讶于国师澹台有一日会如此失态，对，就是失态。
国师竟会为了一个小童，不惜半跪下身体只为将小童搂抱入怀里。
那场景不可谓不震撼。
“国师…大人？”
妄玉可不想给澹台云峥留余地，他巴不得澹台云峥在天道镜里惨，越惨越好！
刚穿进镜中世界时，澹台云峥就凭借潜意识将妄玉这道突然多出的神魂压制。
小齐衡差点被马蹄碾死，澹台云峥可好，全程坐在马车里跟个没事人似的看戏，妄玉快气死了当时。
谁推的齐衡？！还有那个凤栖君，带一群下人公然霸占官道差点踩死齐衡。
不该狠狠教训吗？？
小破孩一个，谁给他脸了，就因为出生当日天降神迹就如此放肆？那可太搞笑了。
妄玉紧紧环抱住齐衡，眸底阴沉。
“吾不是国师澹台。”
“那你是谁？”齐衡疑惑。
“吾是妄玉，是魔神妄玉。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
话毕撅嘴想亲亲齐衡面颊，被只小手使力推开。
“喂，变态国师瞎说什么呢，想忽悠齐衡还得再练练。
离他远点啊！”凤栖君顾不得隐藏，再隐藏小齐衡就要被变态国师吃豆腐了。
红瞳怒瞪妄玉，想将齐衡从妄玉怀里抱出来，一抱，没抱动。
“松手！”
“嘿，你个五岁娃娃跟吾蹬鼻子上脸，还没跟你算账呢，小小年龄不学好，竟当纨绔了是吧？
游街还差点踩死人，要吾亲口告诉老将军，问问他是怎么教出你这种纨绔子弟，净给将军府丢脸。”
妄玉笑容恶劣，用着澹台云峥的脸。
“呵，你是蜈蚣成精吗？哪都能插一脚。当初究竟怎么说服的我父亲？
话说你和我父亲是政敌吧？他也真是，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
凤栖君不怕，跟妄玉大眼瞪小眼。
突然，感受到什么的妄玉低咒几句，最后瞪眼凤栖君。
真想不通，当初怎么喜欢上的这小子，明显跟自己八字不合啊！
待一闭眼一睁眼，记忆中的国师回归。
“嘶……抱歉，刚才并非我想。
你们先退下罢。”
澹台云峥蹙眉揉揉眉心，脑袋刺痛。
另一个存在控制身体时，澹台处于清醒状态。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家伙用自己的身体干出何等蠢事。
就比方现在，他还抱着那叫齐衡的伴读不曾松开。
怀里的身子柔软，小小一只正眼眶通红，有些畏惧的看着自己。
恰在此时，凤栖君插话“我也想退下啊，但小衡身为我的伴读，却被国师大人…嗯。”
澹台云峥“…”身体一僵，不自在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