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疫灵乃是当初长卿在碧落窟得到的那一罐子仙蜂蜜炼化而成的,当初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所以长卿只炼化了一枚玄品疫灵,两枚黄品疫灵。
不过应该也足够了。
疫灵是一次性消耗的御灵,只要催动一次,就会消散,但效果极为逆天,虽然长卿手中的都是黄品玄品,但能发挥出的功效是地灵天灵也无法替代的。
当疫灵和其他毒灵一起催动,施加在他人身上之时,目标所中之毒就会不受控制地传播给旁人,并且每一个被传播之后的人,还会继续传播。
当然,持续的时间和传播的范围取决于疫灵的品阶以及所中之毒的毒性强烈与否。
具体让他们中什么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闹大。
只要加以调查,那么此刻,在场的众多势力当中,联想到毒,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枯荣宗。
并且疫灵作为已经失传多年的传奇御灵,即便是枯荣宗也未必能认出这一手段。
枯荣宗肯定知道,这手段不是他们所为。
但有句话说得好,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如果幽冥司调查起来,只要查出半点蛛丝马迹,那就肯定会把目标锁定在枯荣宗的身上。
有了这么个背锅的对象,长卿这边也就不用担心幽冥司的怀疑了。
念及于此,他取来三枚毒灵,分别是三尺红,筋骨酥,透骨黑。
这三种毒灵都有着较为隐秘的特性,前两种毒灵的毒性都不是特别强,三尺红毒法之后乃会让人吐血三尺之长而得名,对于修为比较弱的修士会有生命危险,但只要及时治疗,并不致死。
筋骨酥则更为恶毒,它会缓缓让人的筋骨变脆,当毒性深入,中毒之人筋骨不慎断裂之时,才会发觉,痛苦万分,同样不会轻易致死。
透骨黑倒是毒性够强,中毒之人骨骼会由内而外的变黑,当黑色蔓延至皮肉之外,则毒性爆发,修为不高的修士当即暴死,修为较高的修士也有生命危险,并且毒性极其难解。
长卿当然不会使用毒性极强让人当即暴毙之毒,一方面这样一来,中毒之人会立刻察觉,另一方面,以黄品玄品疫灵还做不到让已死之人继续传播毒性,把人一旦毒死也就没法继续传播了。
这三种毒则不同,毒发之前,一般人都很难察觉自己中毒,当毒发之后,还有治疗的必要,前来治疗的愈法修士以及照顾之人,也会染上此毒。
三尺红和筋骨酥配合黄品疫灵,粗略估计能持续三天以上,范围足有十数米。
透骨黑毒性更强,配合玄品疫灵,差不多也只能持续一天左右,范围差不多也有个数米之远。
长卿这招最阴险的地方不止如此,更重要的是不管三尺红,筋骨酥还是透骨黑,都是对毒法修士乃至于愈法修士来说并不罕见的御灵,但这些毒灵想要使人中毒,都需要近身接触,直接催动,或是将毒液直接侵入到对方体内。
这种较为苛刻的中毒条件,会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底是如何中毒,而疫灵持续的时间最长也不过三天。
这三种毒从中毒到毒发,即便是凡人,也得一天的时间,对于有灵力护身的修士来说,更是得两天左右。
在这个时间差之下,等三种毒全面爆发的时候,疫灵却已经再无痕迹,任谁都很难查明真相。
而三尺红,筋骨酥,透骨黑都是常见的毒法灵,常见到估计枯荣宗半数以上的弟子身上都得有一两枚,这样一来甚至枯荣宗连自证的机会都没有。
就让他们和幽冥司纠缠正好。
长卿将三尺红和筋骨酥分别下在了一个云缈宗弟子身上和一个霍家弟子身上,而透骨黑这个稍强一些的毒,他则下在了目前在场的弟子中,实力更强的瀚海殿首席弟子澜阳身上。
云缈宗弟子和霍家弟子肯定会接触不少宗门中人,而瀚海殿首席能接触到的人肯定是实力更强地位更高的人居多,这样一来上上下下就都有人中招。
至于玄元门,长卿反倒没有下毒,因为他们和枯荣宗有直接接触,让他们越安全,越能加大枯荣宗的嫌疑。
至于墨瞳和青玄,长卿则将她们先安置在了百花传承之中。
青玄只要从此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即可,墨瞳作为此次传承之争名义上出现的“邪修”,踪迹到底何处去寻不需要长卿关心,长卿只要将其隐藏起来,他自己再重新做回紫执的身份即可。
做好这一切之后,长卿才分批次,逐步解除了对这些人的控制。
因为在长卿的故事中,是他和司空寒留下断后与邪修战斗,所以需要其他弟子则先行逃走。
在长卿篡改记忆之下,这些被安置在不同地方的弟子开始分批次地从洞窟之中苏醒过来,夺路而逃,而最后长卿则解开了对司空寒的控制。
“方公子还真是好手段,今日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墨心对记忆的改动即便是魂法高手都难以察觉,又何况是司空寒,所以在司空寒清醒的瞬间,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自以为前一刻刚和长卿说完的一句话上,极为自然地就和长卿交谈起来。
“既然我已按照你们的要求杀了人,又助你夺了传承,我们现在应该率先离开此地为妙。”
见司空寒没有察觉任何异样,长卿便彻底放下心来,直截了当道。
司空寒看了看手中的冥帝残躯,也点了点头。
二人随即离开了传承,就只见传承之外,已是严阵以待,其余几家弟子长老以及幽冥司众执事,全都守在传承的入口之处。
“方青长,你怎么样。”
见长卿出来,金莲赶忙上前,急道。
“先不说这个,我和司空执事二人合力同那邪修勉强战平,他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你们在入口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么。”
长卿这个问题众人自然根本回答不上来,只能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