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是贫道一时冲动了。”
“但话又说回来，你自诩要吞天食地，这天地都被你吃了，贫道与几位道友又怎么办。”
“所以莫要食天，学着吃亏是福吧。”
......
道祖的叮嘱，饕餮仙君今日才重新记起。
因为当年之事伤了本源，坏了根基。
饕餮仙君一直将之视为耻辱，旁人是连提都不准提。
直到现在饕餮仙君才反应过来，原来道祖是让自己在走另一条路嘛。
三次‘吃亏是福’耗尽后，饕餮仙君心中反而升起了些许明悟。
如今看，若是自己早一点明白道祖的启示，或许就不至于沦落至今吧。
可笑的是此前他还将靠着‘吃亏是福’坑杀了一位仙君，打出威名，此后仙界无人敢来找自己麻烦而沾沾自喜呢。
你说自己怎么就不敢跟姬武王干上一架呢？
“你是楚河！”惊惧畏死，明悟懊悔之后，饕餮仙君平静的问道。
虽然至今他都不知晓楚河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若眼前的就是道祖口中那个楚河，那睥睨天下的姬武王会是如此态度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上古时，大家都知晓魔祖喜怒无常，性情残暴，少有敢于直面魔祖的存在。
可道祖一向温和待人，对人族与妖族都十分和蔼。
这才让当时的饕餮仙君敢于闯入道祖居所。
因为许多上古生灵都不会畏惧这位和善的仙尊。
甚至在饕餮仙君受到道祖亲手惩处后，大家都一直在议论饕餮仙君做了何等错事。
才会让道祖都气的下手惩戒。
天地良心，他就吃了条鱼啊！
就算如今已经不成兽形，陈千帆与姬武王也能感受到饕餮仙君身上那种释然之感。
见状，陈千帆连忙忘记了继续命名凑了上去指着自己道：
“那我呢，我是陈千帆。”
没想到楚河这么有名，甚至连饕餮仙君都知晓其存在。
让陈千帆不由升起了攀比之心。
看了陈千帆片刻后，肉团摇了摇：“没听过。”
闻言，陈千帆顿时有些急眼了补充道：“我是智灵根啊。”
“不认识。”饕餮仙君不由看向姬武王。
若说楚河白衣玉面，剑道通天。
更是上古就存在的大隐秘之存在，与如今代天牧仙的姬武王熟识倒也正常。
毕竟如今的仙界，却也没有不服姬武王‘手腕’的。
那一巴掌是真能抽的千劫仙君魂飞魄散，此前的禹王与商汤也没有这么猛啊。
可再看这面目可憎，双目痴愚，宛若不具生灵神智的陈千帆。
饕餮仙君记得姬武王对属下要求挺严格的。
就算实力强悍，应该也不会要一个傻子吧。
陈千帆当即破防，饕餮仙君所化之肉球快速收缩，最终被装进了一个巴掌大的碧绿龟壳中镇压。
“当真是精彩。”冷眼旁观的姬武王这时才鼓掌道。
却也并非是在纯粹吹捧自己的义父。
而是亲眼得见后，才知晓智剑灵根到底有多厉害。
虽然自小就如另一位天命人一般饱受楚河名为‘磨砺’的毒打。
但那时候的姬武王还太过弱小，无法分辨楚河这个帮自己逆天改命的义父到底属于何种境界。
今日亲眼得见，若是二人都突破千劫，怕是自己也要流下两滴汗来。
如果再进一步，有了三千雷霆之数，那流的可能就不是汗了。
“那现在，你们的对手就是孤了。”
激昂的配乐响起，姬武王威压宛蔽日遮天，一双明眸战意盎然。
无可逃避的气势压迫下，青云双璧当即使出了‘将兄弟护在身前’的无上大神通。
只看二人身形不断交错穿梭，就是姬武王也无法判断最终会是谁把谁当做肉盾。
“你们就没有点挑战一番的念头嘛。”
青云双璧的表现让姬武王宛若泄气了一般收起了气势。
以剑痕成功封锁陈千帆，将陈千帆护在身前的楚河长出一口气坦然道：“打不过。”
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天命所归，九州人皇。
如果能让自己以百劫修为去挑战，那楚河都要质疑自己的教育方针了。
憾负一局的陈千帆同样点头，指尖掐算，珍贵稀缺的地脉之力不断流逝。
这确实是毫无半点胜机的对手。
如此天资，如此修为，却又胜不骄，败不馁。
姬武王细看二人。
就好比入云的龙、下山的虎、“谁打的我！”
青云双璧齐齐倒地。
仙金板材落下，砸的青云双璧再起不能。
姬武王好心邀请，既然二人不答应，那就只能将原本的切磋变为单方面的毒打了。
正是因为二人今日出彩的表现，才令姬武王更加坚定了多打几顿的决心。
谁知道下次见到这两玩意，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不打，何时再打？
这也是遵循了姬武王他义父对他的教导：
“若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森林中，有着许多智灵根，那你就要在见到任何生灵时率先发起攻击才行。”
黑暗森林法则！
好像是这么意思来着，姬武王打的兴起，一时也不去计较了。
一番酣畅淋漓的鏖战，姬武王以九千劫数逆伐双百智剑灵根。
当真热血！
收获惜败的青云双璧怒视姬武王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楚河那明明很生气，但却没什么办法的目光，让姬武王感觉简直比当年开创大周还要爽啊。
“哎，恩将仇报，以怨报恩，人族当真是一种卑劣可悲的生灵啊。”
楚河突然叹息道，眼中的怒火化为了悲怆。
就是正在回味手感的姬武王看了，都不由面色一僵。
说实话，自己今天所做与楚河当年相比，就好比这些百劫仙锋面对智剑灵根一般和善。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突然玩不起了呢。
正打算开启三番战的姬武王心中吐槽道。
却也无法直视楚河那黯然神伤的目光，心中甚至升起了些许内疚之情。
难道说，真是自己做的过分了？
把楚河的心给伤着了吗？
“老陈，你说是吧。”楚河侧头，看向同样在自己身旁蠕动的好友。
“什么？”陈千帆眉头紧锁，不明白楚河的意思。
“我说人族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灵，甚至会将心头怨恨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
“十方世界。”
十方世界出现，陈千帆只听一声剑吟，就被万千剑气淹没。
虽然不知晓楚河为何突然偷袭自己，却也只能勉力招架。
“楚河不死！”
“多谢。”
“楚河永远不死！”
“承你吉言。”
“楚河永远永远不死！”
“差不多得了。”
将好友砍得东一块西一块后，楚河才神清气爽起来。
面对姬武王无力报复，就只能将怒火发泄在无辜智灵根身上。
人族果然是一种可悲的生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