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苗凝霜张口就要反驳，可心头浮现兰盛郡主那温柔慈和的目光，她一下哑了声。
看着眼前这个与郡主十分相似的面容，她不禁出神，陷入沉思。
怔愣许久，坐在窗边的女子忽而嗤笑：
“你还是这样，高高在上，像是刑讯罪犯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你那不可侵犯的高贵，悲天悯人的慈心。”
闻言，魏淑丹面色古怪，蹙眉看她，嘴上却不假思索，立刻反唇相讥：“不及你，作践人命，妄图在长公主府里头算计他人。”
只是话说到这，似乎两人无意间拼命遮掩的东西，一下被摆到台面上来了。
苗凝霜眼神霎时变得深沉，无声地审视着门边的这一大群人。
魏淑丹抬眼在周围扫了一圈，接着给身后的青黎一个眼神，示意她让近卫先行退避。
等她看到身旁的中年女人，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樊锦姑姑，辛苦了，劳你暂避一会，我与苗二姑娘说会话。”
听到这话，樊锦才将自己暗含戒备的目光从苗凝霜身上撤回来，转而担忧地望向魏淑丹，嘴唇翕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去吧。”魏淑丹轻抚她的手臂，稍稍侧身，随后青黎便上前，将樊锦扶了出去。
樊锦是自小就陪在她母亲身边的可心人，情同姊妹，轻易不会离开母亲身边。
如今，樊锦却陪着苗凝霜一道来了历城，可见其中必有古怪。可惜她先前见到苗凝霜时过于气愤，并未细看跟着她一道来的人。
想到这，魏淑丹盯着樊锦的背影，心中思绪翻飞。
说来说去，苗凝霜所做之事，难不成还是母亲的意思？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问问。
等人都离开了上房，木门一关，魏淑丹转头看向半身倚在窗台上的苗凝霜，眸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戾气。
但很快地，她平复心情，缓缓走到桌旁坐下，与苗凝霜恰好间隔三步远。
“你我早已两看相厌，如今我也就直接问了。”沉默良久，魏淑丹率先开口，“若你不愿实言相告，那就去六营试试秋日新茶。”
“秋日哪来的新茶？”苗凝霜哼笑，半点眼光也欠奉，“你是练武练出毛病来了？”
“新茶多出于季春时节，品质上佳。”魏淑丹拿出随身的匕首，没有拔刀出鞘，就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但秋日也不是没有新茶……”
说着，她拉开一截匕首，就着日光，打量着上头光泽。
“只是，就如同你到历城来，不合时宜罢了。”
“呵，在你眼中，我何时来历城是恰逢时候的？”苗凝霜听到这话，面色古怪，嘴角讥讽的笑容不退。
“好说，落水之前。”
语毕，“唰啦”一声，魏淑丹将匕首彻底拔出，靠上雕花钳珠的刀鞘，随意地搭在桌面。
“落水之前……哼……”苗凝霜被这话一堵，眸中露出几分不耐，“今日来兴师问罪，莫非是翻起这过去数年的旧账吗？”
“红隼是谁带给你的？”魏淑丹将手边的茶盏弹了弹，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什么？”苗凝霜一愣，被这问题打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