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替班，你们别饿着，老大留着你们有用。”
唐杰嘴角一勾，心里跟明镜似的。
宫垒立马点头如捣蒜：“哎哎哎，放心，咱俩一定吃干净，一根菜叶子都不剩！”
怪兽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压根没多想。
等门“砰”地关上，唐杰猛拍大腿：“卧槽！你刚才那眼神太神了！我要是没接你信号，差点忘了问这个关键点！”
宫垒耸耸肩：“哪儿有那么玄乎，就是碰巧了。
他刚进门，我刚想到这茬儿，你嘴就快了——我俩这默契，是命里配好的。”
唐杰没吭声，但心里热乎乎的。
要不是这人，他早就漏掉无数细节，可能现在还被当牲口一样圈着。
他俩一合计，后天——就是行动日。
时间，突然从“还有点余地”，变成“马上就得动手”。
唐杰一拍膝盖，兴奋得直蹦：“好！咱马上启动计划！虽然老底子是我早就扒拉出来的，但你脑子转得快，肯定能接得住！”
他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劲儿。
关了这么久，第一次，逃跑不再是白日梦。
可宫垒没应声。
他坐在那儿，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地砖，像在算什么。
唐杰一愣：“喂？宫垒？我刚才说这么多，你咋不吭声？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他凑近了点，语气软了下来：“咱都这地步了，有话别憋着。
以后能不能活着出去，全靠你我一条心。”
沉默了三秒。
宫垒抬头，眼神没以前那么亮了。
“唐杰，”他轻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两个，其实都不是人类。”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我琢磨了好久，觉得咱俩是不是再等等？你之前那个逃跑的路子是你想出来的，你在这儿待得比我久多了，我怕我学得不透彻，万一手忙脚乱，搞砸了，那咱俩这段日子受的罪不就白挨了？
宫垒这人做事向来细，唐杰一听就懂他啥心思。
可唐杰心里火冒三丈——等？再等？等那些星际怪兽换个班？别开玩笑了！时间哪容得你拖？你多等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宫垒，你听我一句，真不能再拖了！”唐杰压低嗓子，眼珠子都发红，“你想想，那些畜生今天对你笑，明天就能撕了你。
咱们根本不知道它们脑子里装的是啥，万一哪天它们心情不好，直接把咱俩当点心吃了，死得多冤？”
这话像铁锤，一锤锤砸在宫垒心口上。
他眼前一下子浮现出宫零三和宫零零死前的样子——明明啥都没做错，却被那些家伙当玩具一样玩死。
那时候，它们也装得跟善人似的，转头就动手。
宫垒浑身一震，喉咙像被掐住了：“……你说得对。
我刚才真是脑子短路了。
对不起，我……我太怕了。”他咬着牙，指甲抠进掌心，“那些人死的时候，就是因为我犹豫了，才没来得及跑。
这次，我不能再错。”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神变了：“干！就现在！”
唐杰一听，胸脯一挺，笑得跟得奖似的：“这就对了！有你这么靠谱的搭档，我这心里才踏实！一个人的时候，我连梦里都不敢想能逃出去，可现在……嘿嘿，咱俩一起，天上地下，没人拦得住！”
宫垒一开始还有点犯嘀咕，可一想到死去的兄弟，一想到唐杰说得句句是血，他心头最后那点退缩，被彻底碾成了灰。
“那……具体啥时候动手？”他问，声音发沉。
“我天天掰手指头数日子！”唐杰一拍大腿，“可今天是怪兽巡逻的日子，你说咱们现在动手？还是等送饭的来了再看？”
宫垒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对！送饭的时候！上次那只会说话的高阶怪兽说过——只要它们出巡，懂人话的都得走，留下的都是哑巴货。
咱们等送饭的来了，要是来的是不会说话的，就是机会！”
“成！”唐杰点头如捣蒜，“等就等，反正咱都熬到这一步了，差这一顿饭吗？”
俩人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坐等饭点。
没过多久，门外铁门哐当一响，一个身材笨重、满脸疙瘩的怪兽拖着餐盘晃了进来，嘴里吭哧吭哧直喘气，压根儿没吭声。
唐杰眼神一亮，小声对宫垒：“没语言模块！就是它了！”
怪兽放下饭就转身，背影刚消失在门外，唐杰立刻一拳砸在墙上，压低声音吼：“行了！第二套方案——启动！”
宫垒早就蹲在天花板通风口，一听这话，像猎豹般翻落而下，整个人像从阴影里炸出来的鬼影。
“有人越狱了！快来人！”唐杰扯着嗓子嘶喊，声音抖得跟临死前似的。
看守的怪兽果然被惊动，哐当一下把牢门拽开，脑袋刚探进来——
“砰！”
宫垒一记肘击，正中它后颈。
怪兽两眼一翻，直挺挺栽地上，跟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
唐杰瞪大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两个鸡蛋：“我的老天爷……咱俩啥时候练得这么顺了？我跟你昨天才见的第一面吧？”
宫垒喘着气，扯了扯袖子，嘴角终于露出个真正的笑：“可能……是从咱们一起挨饿开始的吧。”
牢门大开，外面是漆黑的通道，通风口外的星河，正缓缓铺满整片天空。
他们没多说一个字，迈步就走。
“别高兴太早了，赶紧走！再拖下去，那家伙的同伴发现他没回去，肯定要冲过来查岗。
到时候咱们俩可挡不住一群怪兽的围攻。”
宫垒压着嗓子催，可唐杰低头瞅着地上那团瘫成烂泥的怪兽，心里头还是不踏实。
“不弄死它，它醒了咋办？留着是祸根。”
宫垒当场愣住。
他没想到唐杰真下得去手。
他想开口，可脚底下没停，生怕慢一秒就断了生路。
两人刚才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不想因为这点事撕了默契。
可心里那根刺，扎得他喘不过气。
逃出牢笼那一刻，唐杰笑得像刚过完年，蹦着走，嘴里还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