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串儿咋样了？我们这边都弄好了。”杜春来一边往外端菜，一边扯着嗓子朝李知节喊。
“差不多了，坐吧。”李知节收了手，端着烤的串放在桌子上。
“胜子，聪起，快出来吃吧，今天可有口福了嘿嘿。”杜春来挠了挠头，边冲里面叫边傻笑。
“来了来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吴胜端着最后的肉末茄子出来，还忍不住调侃他几句。
“谁说不是呢，他这几年只长年龄不长脑子。”高聪起在后面紧跟着哈哈一笑，盛了饭放在桌子上。
随后有模有样地把碗和筷子递给他：“吃吧，大寿星。”
杜春来嘿嘿一笑，结果碗筷就狼吞虎咽，一边撸串一边嚼着米饭：“要我说，还是这样配着吃巴适。”
“吃吃吃，没人跟你抢。”吴胜象征性地踹了他一脚，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李知节：“李哥，来吃饭啊。”
“你们吃着，我不饿。”李知节虽这么说着，但也没离开，开了瓶啤酒坐在他们中间。
杜春来嘟囔一句：“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随后一门心思又被饭菜吸引了。
吴胜是他们几个中心思最细的，瞅了一眼李知节的方向，也只能心里叹着气。
今天是杜春来的二十六岁生日，李知节比他大一岁，早就过了二十七岁。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和温眠在一起。
他记得那年他们开始跟着李知节干，在北城有了些许实力他就总爱给陆家找不痛快，这两年对陆氏更是下了狠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家节节败退，照这样下去，李知节过不了多久就能拿下陆氏。
关于这样做的原因，自然就是温眠。
说起来温眠原本是要和李哥结婚的，结果后来不知怎的就和陆长尽在一起了，五年前中了毒一直昏迷着，一直到上个月才听说醒来的话。
他们几个心里都清楚，李知节心里不好受。
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吴胜只能吃着手里的饭。
刚一吃完杜春来又嚷着说要斗地主，话一落李知节就承包了收拾残局的任务，三个人在院子里打的热火朝天。时不时还伴随着哐当响的声音，李知节倒是没管，随他们去了。
收拾好厨房，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们的后面，摸了支烟在嘴里叼着，手里还抛着打火机。
“叮咚～”“叮咚～”
手机消息提示接连响起，他被吵得没辙才打开看，眉眼挑了挑，颇有些意外，是温眠发来的。
“李知节，你这几年怎么样？”
“你忙吗？”
……
“你明天……可不可以来接我？”
李知节手指一动，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有空，我来接你。”
他打完这几个字对面没有再来消息，他放下了手机，心里还在琢磨着另外的事。
天色渐渐变暗，杜春来他们三个也渐渐没了兴致，嚷着说要走。
李知节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一千万，算作生日礼物。”
杜春来看着他那张卡连推带摇：“哥，我不要我不要，我还接着干呢。”
“他俩生日也有，我从不亏跟着我的人，快拿着，以后指定用的上。”李知节继续把手往前面伸了伸。
杜春来看了看旁边的两人，咽了咽口水，才伸手接过：“谢谢哥。”
“你们几个回去注意安全。”
“好。”
李知节还是坐在院子里，光秃秃的树已经隐隐在冒芽，夜晚也不似前几天般冷，就连从远处卷过来的风，也没有了之前的不近人情。
明天就能见到温眠了，李知节想，一切应该快要尘埃落定了。
第二天已经大亮，李知节换了另外的黑衣，开着车朝疗养院去。
他到的时候，温眠已经等在门口了。
“李知节。”她刚一停车，温眠朝他招手。
他微微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往车上放：“身体怎么样了？”
温眠听着脸上明显一僵，绞着手里的衣服，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们说……我身体太弱了，不知道能活多久以后也要不了孩子。”
陆长尽的母亲本来就不喜欢她，再加上她昏迷的这五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一来……她和他更不可能了。
温眠本就兴致不高这会儿心情更低落了。
“我带你去其他医院看看，兴许是这边的医生胡说的。”李知节给她一件件放着行李，看起来异常沉稳。
“不用了。”温眠扬起了头。她让他来接她已经很麻烦了，要不是这会儿还没弄清状况再加上两人都要回去看奶奶，她是不会麻烦他的。
“一定要的。”李知节放完最后一件行李，和温眠相对站着，却是错开了，没有正对着她的人，直直地看着前面空着的空间，紧接着说：“我娶你。”
而那块空地上站着的，正是成为了灵魂的关宛白。
是的，那天跳崖之后，她没有死透，变成了灵魂，被困在崖底三年，后来她飘着去了许多地方，直到上个月，她才来到李知节的身边。
可是李知节不记得她了，他又喜欢上了温眠。一切看起来又回到了正轨。
团子让她赶紧离开，否则会灰飞烟灭。可是她在等，等他想起她。
她明明说过了让他不要那么快忘记她的……
就在李知节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她刚好正对着他，而他的嘴里，说出了那三个字。
她确定李知节看不见她，所以那句话他是对温眠说的。
心里涌现出一股酸涩，还伴随着一股窒息。她闭了闭眼，原来灵魂也会有感觉吗？
“你说什么？”温眠听着他的话有些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
“先上车吧。”李知节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温眠刚一打开副驾驶的门，男人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坐后面吧，副驾驶不安全。”
“好。”温眠没有多疑，照着他的话坐进了后座。
李知节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方向盘：“我说，我娶你。”
他小时候就答应了的，这么多年，也一直为着她，所以娶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有等温眠回答，李知节开着车和温眠回了那条巷子里。买了些东西，回到了久违的地方。
老人十分高兴地开了门，拉着温眠从上到下地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下次不让你去这么远了，四五年都见不到，也不知道你下次来还能不能看见我。”
温眠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奶奶，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人捉住她的手，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好好，就依我们眠眠的。几年不见，我们眠眠瘦了……”
李知节听着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插话，十分顺手的围起围裙开始做饭。
老人抚摸着温眠的手，又看看厨房里忙活的李知节，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眠眠你也不小了，我看李知节是个好的。小时候你们俩明明都定了婚约，你走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娶，可见心里是有你的。”
说着说着老人又看了他提来的东西，接着说着自己的观点：“这几年他常常来看我，每次来都提不少东西，看样子也不缺钱。还对你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温眠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李知节，使劲咬着自己的唇，心里萦绕着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奶奶说的没错，跟了李知节，她会过上很好的生活，听了旁人对李知节的描述，倾尽全力也只是为了她，所以她也是知道他喜欢她的，可是……她就是还不想，不想是这个选择。
她清楚自己不喜欢李知节，也不能拖着他。但是面前的老人十分执着他们，再加上陆长尽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奶奶更不会答应她的想法，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吃饭了。”等温眠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知节已经把菜端出来了，饭也盛好了，看着就很持家。
到今天，温眠也觉得他很难得。凭他的实力，明明可以不用自己做这些，有很多事情都可以随便让人打发掉，可是偏偏，他什么都亲力亲为。
连衣服的款式都没怎么变，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不出他和普通人的区别。
饭桌上，李知节和温眠面对面坐着，老人在一旁对这两人越看越满意。
“知节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娶眠眠啊？”老人看着自己选来的小伙子，还是忍不住点赞。
果然是她的眼光，那么早就替眠眠想好了退路。
“一切听她的。”
“女孩子都是害羞的，要我说，你们俩就赶紧趁这日子把好事办了，也圆了我的一桩心愿。”老人还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你们俩看怎么样？”
温眠没有出声，老人又看向李知节。
他夹着菜：“我也觉得没问题。”
“那好，想来不久我就要抱重孙儿了。知节，快给你媳妇儿夹菜啊，这男人啊，就是要对媳妇儿好……”
在老人的注视下，李知节给温眠一样夹了一点，说起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临走之时，老人摆了摆手，十分大方的让李知节带着温眠回去。
他带着她去了商场，给了她一张卡，让她看上什么就买，自己在外面抽着烟。
温眠拎着东西出来和李知节朝车的方向走，刚好看见不远处的陆长尽。旁边还跟着一个和她有七八分像的女子，温眠心口一钝，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见那边的女子稍微晃了一下，陆长尽伸手扶住，小心翼翼。
“你怎么了？”李知节只当做没看见陆长尽，只问温眠。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车上，李知节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再想到刚才温眠的状态，眯了眯眼，目的达成了呢。
“你先在酒店委屈几天，等家里安排好了再把你接回来？”李知节边开车边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都可以的。麻……麻烦你了。”
李知节勾了勾唇：“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