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动了动唇，半晌吭不出声，亦是回答不了长姐的话。
自此之后。
长姐去往匈奴不过半年，便传来了她的死讯。
彼时他还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员，正在争夺太子之位，容不得他对这个先皇不喜爱的公主，流露出半分伤心之意。
他只能将长姐深深隐藏在心中。
没想到这一藏，便是数十年之久。
直到眼前的女人对他说出这番话，皇上陷入了回忆中，他看着沈帷的眼睛，好像看到了长姐回来了一样。
长姐，长姐何曾差过......
是啊。
可长姐也未曾享受过先皇的宠爱，甚至没得到过皇家的半点尊荣，却要背负着天下苍生的大义，为何呢？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拿到挑起匈奴内部的争斗，拿到边防图，帮助朝廷反败为胜。”
“你的这三个条件，朕应你！”
“若是不能——”
沈帷接上：“民女自当血洒北境，绝不给朝廷抹黑！”
皇上深深地盯着沈帷，内心既有怀念又有感慨，就连素来威严冷漠的声音都带了些许的动容：“可！”
沈帷离开大殿后，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皇上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的大殿门。
半晌后，他合上双眼喃喃自语道：“若权势只是男子的，为何决策失误之际要让女子承担后果？”
‘若权势是男女平等的，为何又不给女子半分话语权？’
“长姐，这一幕真像当初和亲的场景，当时你也是如此问我的，不一样的是，那时的我只能束手无策。”
“而如今，我能给她一个机会，权势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分配，她.......罢了，这个机会，她能不能抓住，就看她的本事了.........”
“长姐。”
“如若你是她，你能赢吗？”
没有人回答他，而他也知道最终结局——失败！
就连长姐那样的女中豪杰嫁去了匈奴，不出半年就消香玉殒。
这沈帷，她能有几分本事？
想来是不会成功的吧。
皇上看着殿外笑了笑，这次只当完成长姐的这个心愿吧，人呐，总要有些期盼，活着才有兴头，不是吗？
这边。
沈帷离开皇宫后，疲惫地坐在马车上，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她却像是经历过一次重大的交锋，脱力地倚靠着。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这一次与皇上的交锋中，她险占上风。
这都得感谢秦书瑜的帮忙，是秦书瑜从秦父那里打听到皇上年少时的陈年往事，众人都以为皇上独断专裁，生性多疑。
其实皇上年少时也有过隐而不宣的悲痛，如今，满朝文武估计都不记得先皇时期的长公主了吧？
毕竟连先皇都不喜欢长公主，满朝文武又怎么会有印象。
秦父把这桩陈年往事告诉沈帷，沈帷便猜测到秦父的用心，这是让沈帷拿长公主一事去赌！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话，那么一定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