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吴邪他们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听到方秋水的话后，又都不约而同看向张起灵。
“要不然...我们等阿水你跟小哥说完事情再一起回去。”
“不用。”方秋水摇头拒绝，“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小官今晚留在我这边住，你们回去吧。”
“听见没天真，小水说让小哥留下来住，你不用太操心哈！”
于是，吴邪磨蹭半天，才终于和胖子从方秋水家里离开。
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方秋水和张起灵分别坐在不同的沙发里，两人的目光偶尔落到对方身上，而后什么都没说再次移开。
【宿主，你是不是想留着张起灵做任务？】
【对啊，两天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什么事？”
【宿主，你都把张起灵逼得主动询问了，牛逼。】
“呃......”，方秋水生硬地移开视线，“小官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说完，方秋水小跑着上到衣帽间。
目送着张起灵进入卫生间，方秋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就剩一天了，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宿主，反正你别再跟张起灵打架了，我觉得你这个方法不好。】
【知道，我现在也没精力打，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看着外面昏暗的院子，方秋水不由想到，要是他们现在在山里就好了，她可以带着张起灵去跑山。
跑山消耗的运动量大，张起灵一热麒麟纹身自然会出来。
大城市果然有大城市的坏处。
方秋水遗憾地摇着头，紧接着她身后传来张起灵的声音。
“阿秋。”
“洗完了？”方秋水回身去看人，她笑着走过去，“衣服合身吗？”
说到这里，方秋水不着痕迹地摆弄着张起灵的衣服，却发现纹身并没有出来。
看来简单的热水澡没用。
“合身。”
“那就好。”方秋水放开人，默默回到沙发坐下。
张起灵看得出来，方秋水的确是有事想和自己说，但现在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来到沙发这边坐下，“怎么了？”
方秋水眨巴着眼睛，最后弱弱地说道：“今天小官你应该能看出来，那对夫妇其实不止是我的长辈那么简单吧？”
张起灵点头，“是你的父母。”
“我之前一直没跟你提起，是因为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不会主动在你面前聊起这些。”方秋水只能没话找话，“我觉得跟小官你说起和父母有关的事情，对你来说十分残忍。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认为的事情。”
“你愿意说的话，我能听。”
“我不是不愿意说，我是觉得在你面前说不好。”
张起灵能理解方秋水的担忧，同时也意识到，方秋水对自己的保护欲和小时候没区别。
这不已经是单纯的责任问题，反而更像胖子那种护犊子的心情。
“阿秋，我远比你认为的更强大。”
“我知道。”方秋水微微叹气，“但知道是一回事。”
忧虑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很好，对你也很好。”
看张起灵一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方秋水心中一颤，她太了解张起灵对白玛的特殊性，以至于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和家人有关的事情。
两人静默着相视无言，半晌过去，方秋水伸手去摸着张起灵的脑袋。
“没事的，我们小官现在有我，以后也会交到更多朋友。”方秋水像小时候似的，安慰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张起灵，“噢不对，现在已经有很多好兄弟了，对吧？”
张起灵听她用熟悉的口吻哄着自己，往昔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想起两个小小的人儿，躲在角落里用糖纸折蝴蝶的时光。
那一张张绚丽的糖纸，是他灰暗童年中唯一的色彩。
“阿秋。”张起灵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吧。”
此话一出，方秋水当即意识到不对劲，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相对的视线。
“也不早了，我去客房给你收拾收拾。”说完，方秋水起身往后面的房间进去。
张起灵没有追进来，方秋水暗暗松一口气，她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新的棉被。
【宿主，刚才张起灵在跟你表白？】
小麻雀的话一出，方秋水脑中的思绪顿时炸开。
【瞎说什么，小官他没有这种想法！】
【但在我听来就是这个意思啊，宿主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懒得跟你解释，总之小官跟吴邪他们不一样，他追过来只是因为我是少有的，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可是那些年过来，宿主你不是有教给张起灵很多东西么？我觉得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再说我切断联系了！】
【宿主你真的不是在逃避——】
小麻雀的话还没说完，方秋水单方面切断联系，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阿秋。”
身后响起张起灵的声音，方秋水手上的动作一僵，她丢下手里的被子，“你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说完，方秋水逃似的离开房间。
很快，整栋房子的灯全部熄灭，唯有大门外还亮着一盏夜灯。
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的方秋水非常精神，她忍不住蹙起眉，感到身边有些事情似乎在失控，而她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这比面对险恶的人性，或是危险的绝境更复杂。
不断接收到小麻雀的信号，方秋水到底还是把它放出来。
【宿主，你想到完成任务的方法没？只有最后一天的时间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麻雀不敢再提张起灵的事情。
方秋水：......
刚才她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堆，唯独把任务这件事给忘了。
【还没。】
【宿主，实在不行你可以换一种形式，比如物理形式！】
【物理形式？】
【把张起灵丢进油锅，这样温度一定够！】
【在此之前我先把你丢进油锅，我还要放葱姜蒜小米辣爆炒！】
【宿主你不要恐吓我......】
【那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看你不开心，想跟你开个玩笑嘛。】
【不好笑，下次换一个。】
小麻雀又提出几个建议，方秋水分析下来发现都不可行。
寂静的夜里，方秋水轻叹一声，翻了个身感觉困意跟着涌上来。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