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南冬的睫毛扫在手心，范知易道：“秉南冬，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抛下过你的时候，所以不要怕，不要迷失于鬼气，你要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如果非必要，范知易不希望他们与系统交手，讨不到好处的。
秉南冬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一炷香。”秉南冬蓦地开口，“我等你一炷香，你要是没回来，我……”
“你就捅了这天？”范知易笑了笑，“你真当我神通广大，谈判一炷香怎么够。”
“两炷。”
“三炷。”范知易讨价还价，“好了，就三炷。”
随即敛了脸上的笑，看向今吾：“三炷香内，我如果没有回来，天雷未散，那么……”那么结局仍旧无法更改，所有人还是会走向毁灭。
按照白白的意思，这是最后一次了，此次之后，不管要承担多大的损失，主系统都决定放弃这个世界，抹去这个世界的痕迹，毕竟一个不好掌控的世界再留着也只会添乱，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你们便放弃对付鬼门，改为对抗天道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能拼出条活路。”
庄愉景闻此，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谈判，你要干什么？”
“今吾，拜托你了。”范知易道，“只要看到天雷散了，就说明我成功了。”
“好，小僧必定也会竭力的。”
范知易深呼吸了好几下，攥住匕首，他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幸亏没让秉南冬看见。
他以前问过系统，如果和系统失去联系期间他在这个世界死亡了，会怎么样，系统的答案是，只要还有需要，就会想尽办法让他活回来。
如果出了鬼门，白白再次对接上他，绝对不会任由范知易自杀，所以只能在这里面，系统无法干预，他的灵魂又不属于这个世界，死后灵魂会被回收先和系统会面。
纵然死了这么多次了，他也还是怕的。就祈祷自己接下来手起刀落间最好能马上咽气，别有太多的痛苦。
匕首利落干脆地扎进了心脏，范知易嘴边溢出鲜血。
“易知凡！”庄愉景睁大了眼睛，立刻就要冲过来，被今吾拦住。
范知易闭上了眼，手一松，脑袋沉沉搭在了秉南冬的肩上。秉南冬闭着眼，没有睁开，两行眼泪先是落了下来。
***
范知易赌对了，他果真见到了系统形态的白白，是一个正方形的小显示屏，黑色的底，绿色的代码快速滑动着。
在白白的电子音要宣布什么之前，范知易抢先道：“我要见主系统，白白，这个世界还有办法保留。”
“……”这次白白只沉默了一瞬，道，“正在为宿主接通主系统。”
没多久，白白的电子音音色变了：“范知易，系统白白，任务失败。”
“还没有失败。”范知易正视着眼前的系统，主系统果真不同，通过白白的电子屏来和他交流，只是这样对视，范知易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天雷未降，鬼门未完全打开，秉南冬没疯魔，怎么就失败了呢？我从死后开始，就一直只穿越于一个世界，完成一个任务，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系统和我都耗费了大量精力，说明这个世界还是比较重要的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要系统肯出力帮助，还有保全的可能。”
对面的电子屏发出沙沙的声音，范知易望着，他记得白白说过还有一个主控室，如今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正在透过这个电子屏锁定着他。
范知易继续道：“你们想的，不就是让秉南冬和鬼门相互斗争相互磨灭，最终系统渔翁得利，消灭掉两个失控的心头患。但是你能保证秉南冬和鬼门在大战中双方都消亡吗？假设秉南冬活着鬼门不在了，那么秉南冬吸收完全鬼气后的力量比鬼门还强，你能猜得到这样的秉南冬之后会做什么？假设是鬼门留了下来，秉南冬被鬼门吞噬，那么鬼门是系统的检测都无法触及的地方，你会放心任由它继续壮大下去？所以，在这种条件下，秉南冬和鬼门都得留着，留着相互制约。”
电子屏里飞快闪过无数排代码，范知易听到对方答道：“请解释相互制约。”
“首先，如今鬼门中的鬼物大都暂时服从于秉南冬，只需要有一个阀门控制鬼门开关的度，那么鬼门就不会因为饱和而胀开导致里面的鬼物一股脑涌出，世界大乱。其次，秉南冬不会为了消灭鬼门而吸收掉无数鬼气导致力量过盛失控。并且要使鬼门保持正常的疏通，需要一个观测员，这个人非秉南冬莫属，因为体质缘故，加上现在有了排解鬼气的修炼方式，他能经常进入鬼门，管理清理鬼物。”
范知易接着道：“所以，现在只差一个阀门，这个阀门我想如果系统这边肯出手，不是难事。”
“为什么要由系统充当阀门？”
“系统作为天道一样的存在，力量必然十分强大，如果说之前因为不能过多干预世界发展，没有实体能够接纳系统的话，那么现在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被庄愉景当初带回九万里了的树灵，不信可以试试。”
这个树灵也是范知易突然想到的，树灵从幻境中跟随着庄愉景出来，按理来说，它的存在本身也神秘、超脱、强大。
范知易劝解道：“想必就算是系统应该也不能随便决定一个世界是否被放弃吧，现在有了两全的办法，还犹豫什么？如果是因为觉得没有系统会愿意来担此重任的话，我推荐白白。”范知易挑了挑眉，这狗系统坑他那么多次，也该轮到他了，“白白和我一起搭档这么久，必然也是非常这个世界了，更何况，这个任务本来就是要白白和我一起完成的。”
“请容系统商议。”
赶在系统话音结束，范知易立马补了一句：“那请快一些，我和秉南冬约好了，一个半小时如果天雷没散，那么这个世界的大家就要开始造反了，包括秉南冬在内！”
随即，范知易面前的电子屏黑屏了。
范知易叹了口气，他要紧张死了，就怕自己列出的条例无法说服系统。
现在就等个答案了，利益之下，想必主系统会同意的，就是这样一来，白白就得在这个世界待上许久许久，保不定永远脱不开身，他们系统应该也是有业绩的，没有系统愿意这样浪费时间，劝说白白，还得下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