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烟看着半死不活的族长，摸在沈狸身上的手都不知该不该放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实力这么强？”
沈狸变回人形，扶住有些喘不上气的温玉烟：“我们俩签订了契约，生死相连，但你现在修为不够，我担心全力出手，你会受到反噬。”
温玉烟低头一看，她手背上的图腾发烫，果然将皮肤灼伤了一片。
她抬头望向沈狸，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是我修为太低，拖累你了。”
沈狸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与我说话，这样见外做什么，我们可是签订了生死与共的契约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了。”
温玉烟愣了一愣，盘算了一下，她父母可以当做是死了，弟弟不熟，这样算来，沈狸倒也可以算是她最亲近的人。
烧焦的气味传来，温玉烟回过头去，看向地上的族长。
族长仅剩的皮肉盖不住白骨，像羊肉店门口一架挂着半边肉的羊架子，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还是活的，那就好。”温玉烟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看之前的情况，似乎连温家的长老都不知道真相，要是他没了，真相怕是要永远不见天日了。
沈狸下手挺重，温玉烟原本是不乐见别人遭受痛苦的，这位更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可面对刚刚还要取她性命的人，温玉烟半点都同情不起来。
“你要是现在全部都说了，我就送你回温家，温家自然有人给你疗伤，至少捡回一条命。”温玉烟皱着眉，握紧了青霜剑，冷冷地看着族长，“你要是不说，我就干脆把你扔在山里，生死在天。不过我记得这山里是有狼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跑不了吧。”
温玉烟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头又开始痛了，恍恍惚惚仿佛看见一群野狼追着她跑，她的视角很低，像是小孩的视角。
是了，她那时候，只有五岁。
狼咬伤了她的腿，她忍着剧痛向前跑，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她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山洞里，外面，野狼在山洞前徘徊，不敢上前。
再往下又想不起来了。
她的记忆一定被温家人动过手脚。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冷着声问族长：“说，山洞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灵根为什么会被毁掉？”
族长张了张嘴，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反正我也要死了，就带着这个秘密一起下地吧，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温玉烟举剑就在他的腿上劈了一刀：“我原本因为你是老人家，想着至少给你留几分颜面，现在看来你非得吃点苦头。”
因为外面被烧得焦糊，并没有流太多的血。温玉烟这一剑下去，又劈开一道口子，血液从族长的大腿上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族长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颤抖了一下，就带着一副死了就死了无所谓的表情，半睁着眼看着温玉烟。
他快要死了，没有什么忌惮，温玉烟看他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只好先作罢，之后再想办法。
眼下，沈狸用天雷劈族长的那一下动静太大，温家人已经在在这里赶了。
“诶！抱猫的丫头！”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啊，终于找到你了，累死了。”
竟然有人来，她竟全然没有察觉，什么实力的人才能这样完全悄无声息地靠近。
温玉烟被惊得瞳孔放大了一瞬，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顺着声音回头去看。
一个卷发大波浪的女人走了过来，她面容艳丽，红唇似火，身材妖娆，穿着一条红色包臀裙，风情万种。
好眼熟，温玉烟心想。
“你是……”
“很高兴认识你，”那女人自来熟地凑近了她，“我是饕餮，在人间的身份证上写的名字是陶叶，你叫哪个都行。”
温玉烟点了点头，向她微微颌首：“幸会。”
饕餮一把抓起她，又一手拎起躺在地上的族长，脚步轻快地向着远离温家人的方向跑了。
不愧是上古神兽，真是天生神力，负重两个人还身轻如燕。
远处温家人赶过来，只看见一地战斗后的痕迹，全然没有温玉烟的踪影。
饕餮一边带着他们跑，一边完全不尴尬地唠嗑：“你们温家人怎么都这样，沉闷闷的，一点不开朗。”
温玉烟敏锐地捕捉关键词：“都？”
饕餮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你的小师叔啊，他好自闭啊，总是不理我。”
温玉烟眨了眨眼：“小师叔让你来的吗？”
“昂，他说山里有动静，让我来看看，他也是温家人，不好出面。”饕餮和盘托出，“他说没准儿能在林子里找到一个抱着猫的小姑娘，带走你山里就消停了。”
眼下饕餮已经带着温玉烟逃出了温家的地界，温家人绝对追不到这儿来。
饕餮随手把族长扔在地上，望着温玉烟：“现在怎么办？”
温玉烟沉思片刻：“他来之前用傀儡代替了他，这才瞒着温家人偷偷来杀我，温家人不知道真正的族长在这里……只要我想，那个傀儡，也可以是真正的族长。”
饕餮挑了挑眉：“这个怎么处理掉？我把他做了？”
温玉烟摇了摇头，拦下了正要动手的饕餮：“先等一等，我有话问他。”
族长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咬紧了牙关，一副反正我要死了你又能拿我怎样的样子。
温玉烟知道他有这样的底气，换了一个说法：“我知道你不怕死，反正你阳寿将尽，对现在的你来说，死倒是没什么。但是，要是你不能投胎，魂飞魄散，你还不在乎吗？”
族长滞了一下，将信不信。
温玉烟指了指沈狸：“你也看见了，它能引天雷，你觉得，你的肉身和魂魄，任意一个，哪个能再挨上一次的？”
族长这下是真的开始害怕了，他知道，再来一记天雷，他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温玉烟见他眼神松动，说：“我再问最后一次，我的灵根为什么会被毁？山洞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们抹去了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