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承宁直接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是深夜,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之中,又有大雨的声音遮掩。
所以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云淼淼现在紧张的要命,她身体完全僵住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单承宁把她放在椅子上坐着的时候,她的手脚好像才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知觉。
锁上房门,单承宁的心才终于有所回落。
点燃房间里的烛火,单承宁才算是把人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干草在马厩的最里面,穿着蓑衣有些碍事,所以云淼淼是把蓑衣暂时脱掉了的。
现在她身上穿着的就是最普通的青灰长衫。
很多年纪差不多的男子都是这样穿的。只不过云淼淼身上的这一件格外破旧一些,肩膀手肘的位置上还打了补丁。
以前那长长的头发现在也被她随意的高高挽起梳成了男子的发髻。
一根没有任何装饰的木钗横在发间。还有发丝散乱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单承宁觉得她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黑了好多,也粗糙了好多。
五官还是依旧,只是没有了脂粉的装饰,没有了以前的精致,但是好像比以前更加的灵动了。
她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他们两人都淋了雨,身上也都是湿的。
单承宁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异样。反而是云淼淼,湿衣服让她很不舒服,一部分发丝也因为雨水粘在脸上,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单承宁承认看着这个样子的云淼淼,他心疼了。
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入手的触感果然跟他看见的一样。
粗糙的皮肤证明了她之前的日子有多难。
想要发火暴怒和质问的心一下子就被心疼给代替了。
‘我感觉自己还挺好的。’云淼淼下意识的想要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可是,尝试了几次发现都是徒劳,也便放弃了,任由他的手指一寸一寸描摹她的脸。
云淼淼是真没有觉得自己很惨很可怜。
这三年,她一边学习医术,一边又要躲避寻找她的人。
娘亲还活着的时候,她要顾及她的心情。那时候的确有些累。心里想的事情也多。
常常是白天干完活儿,夜里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可是娘亲的身体没有撑到一年就不行了。
在她死后,云淼淼给她找了一个山水风光很好的地方下葬。自此之后,她一边四处寻医采药,一边自学医术。还会顺手治病救人换取一点盘缠。
这些日子里,她内心反而得到了平静。晚上也不会睡不着了。
所以她没有觉得自己过的很苦。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只带走了医书。
娘亲更是留下了她在将军府的月例银子没有带走。
为了生存也为了躲避找她的人,最开始,她可是在京郊的一个庄子上,女扮男装的当了好几个月的长工。
男子的身份比女子更加的方便,所以之后,她也就一直以男装示人了。
还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水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