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闹脾气，闹一阵就好了。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我问何穗。
“贫道如今收了晨曦为徒，自然要带她离开。”
“……”
“师父，师父，你同意收我了？”
“不是，你师父不是柳青吗？”我问晨曦。
“青师父是我妖师父，这位，是我人师父，而且师父她好强，好厉害。”
听她这么说，我倒是认真的看了何穗一眼：“多谢。”
“举手之劳，道友多礼了。”
我点了点头：“等两天，我和她交代交代。”
“可。”
暂时在南城住下了，期间我给晨曦买了一堆吃的，让她带上，怕她无聊，又买了好几个小机器人给她玩。
“爹，这件好看吗？”
“好看好看，都包下。”
我们从街头逛到街尾，衣食住行都给她搭配了一套，看她开心我也跟着开心，只不过晚上非要和姜臻睡，这让我有点不开心。
“行了，姑娘不傻，心里清楚，怕是有些难受。”
“这有什么难受的？矫情。”
“我陪她两天就好了，不过我可警告你，我不在，你可不能偷偷找你的何仙子。”
“……”
我咬牙，瞪着她，然后带着她直奔城外，直接封锁一片区域，把她压在身下：“你再乱说。”
“我可没乱说，你没看到，人家的眼睛都没离开过你。”
“胡说八道。”说着我吻上她。
“这青天白日的，你可注意点。”
“哼，晚上也不行啊，你不是不放心吗？我让你放心个够。”
天为被，地为床，我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而姜臻也很热情，恨不得将这一刻定为永恒。
直到天黑，我恋恋不舍的将她送到晨曦手中，与她依依惜别。
“行了，腻不腻啊你们，烦死了。”晨曦抱着姜臻的胳膊，瞪我。
“讨打。”我敲了下她的脑袋。
很久没一个人了，感觉哪哪都不适应。
我跃上楼顶，躺在上面看着天上的圆月。
已经和姜臻说好了，我要去灵山一趟，她虽然不支持，但这次却同意了。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我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至于未来如何，皆由众生抉择。
众生皆有所愿，所愿皆为众生。
她没再拦我，但我们都知道，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候。
甚至……没有甚至。
“天道，你欠我的。”
直到三天后，我将晨曦送到何穗手中，看着他们离开，有点不舍，可终究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我要去无间，姜臻要回地府，这人间，怕是很久都不会来了，她一个人，我还真不放心。
“哎，我这老父亲的心啊。”
“行了，走吧。”
“你也要去？”
“怎么？不行？”
“行，走吧。”
我们离开南城，一路向西，慢慢悠悠，也不着急。
一路上看到很多人在往这边而来。
九黎露出头了，很多人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而来，甚至我都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仇恨。
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姜臻：“老婆，我似乎欠你一个盛大的告白。”
她抓着我的手：“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告白。”
我回握她，看着她笑了笑，一把将她抱起来。
“你干嘛？”
“怕你累。”
“德行。”
“我乐意。”
我想过灵山的样子，却没想到，有点惨啊。
“这……”
灵山脚下，有很多僧人死在地上，有血从山上流下来，一片死寂。
“我们快走。”
我带着姜臻一路向上，直到看到雷音寺前，一群佛门佛陀，菩萨，罗汉盘坐在地，佛音阵阵，将两只猴子重重围在中间。
一个大慈大悲，盘坐金莲。
一个业火缠身，目露凶光。
“忘川？”
我看向一旁袈裟染血的地藏，走过去问：“什么情况？”
“阿弥陀佛，都是孽缘。”
“少来这些，有话直说。”我可烦他这一套了。
“哦？这就是地府那个鬼神？”
“阿弥陀佛，这位就是新任后土娘娘吧。”
“哎，如今看来，未来已来，又何必再争？”
“时代变了。”
我看着旁边一群人，没分清他们都是谁，也就观音，文殊，好像那边是金蝉子等几个。
“你们真的换佛祖了啊？”
“佛辩经多年，但是你们的到来，事实如此，容不得辩驳了。”
“说的好听，话说不会是如来老儿在天庭的势力都瓦解了吧？你们争权夺利？”
“忘川，休得乱言。”
我撇了撇嘴，没再说这些，而是问：“这怎么回事？这哪个是孙悟空？哪个是六耳猕猴？”
“都是胜佛。”地藏回答。
“都是？”
“我当年和你说，那是佛心中的魔，并没有骗你，那是悟空一路成佛，舍去的尘心。”
“呵呵，我早就说了，你们舍这个，舍那个，认为什么都是错的，这不行，那不行，最后剩下个只会笑咪咪的躯壳，还想妄图度化世人。你们自己说的，假使千百劫，所造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如今这果，你们可受了。血洗灵山，你们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是悟空的劫。”
“可这劫，是你们所有人造成的。”
地藏还想说话，我给他打住了，我知道真要说我说不过他，所以我打算让他闭嘴。
做一个安静的哑巴，就很好。
我看那中间，两只猴子打来打去，一个满天佛光，手中铁棒刚猛厚重，一个满身业力，同样拎了根棒子在打。
我看着那根棒子有点眼熟。
好像铜柱地狱里的那些柱子。
我有些无语，还有那些锁链，油锅，石磨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挂在身上，怕是把我地狱给搬空了。
“喂，你就让他们这么打？”
“你所来何事？”地藏反问我。
“嘿，说到这个我要说了，和尚，你可以成佛了，如今地狱空了。”
“……”
“猴子打破了地狱，本尊身为鬼神，自然是来捉拿他的。”
说着我也不管那帮和尚怎么想，直接抽刀，对着那只地狱猴砍了下去。
“呔，哪来的小鬼，敢坏你孙爷爷的事。”
“猴子，扰乱地府，本尊今日特来降你。”
那猴子看了看我：“哦，是你这小鬼，嘿嘿嘿，当年俺老孙还见过你，走开走开。”
“不知悔改。”说着我对着他当头拍下。
“当你自己是如来老儿吗？”那猴头挥动棒子，对我砸来。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还是这么莽，从不知自己做了何事。
桀骜不驯，胆大妄为，别人一挑拨，就被牵着鼻子走，坐拥宝山却不自知。
最后一个真神，是个人都不会放心，此为变数。
想到这，我看着他有一股同病相怜的惆怅。
我不也一样吗？
同样被一步步牵着走到了如今，我也是变数，同样不放心，哪有脸说他。
猴子棍影横扫，我与他激斗在一处。
“猴子，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俺老孙乃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闯过地府，打过天宫，却被如来五指山下压了我五百年，饮熔铜，食铁蛋，一路西行，护着一个和尚，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戴紧箍，剥心猿，被打入九幽，成了这副鬼样子，你知道这么多年来老孙我怎么过的吗？”
“不说以前，如今你已经打碎地狱，还想怎样？你可知你这么做造成什么后果？”
“后果？与俺老孙何干，地狱？今日，我还要打碎这灵山，明日，我要捅破这天庭。”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看不懂吗？你拿什么打？”
“拿什么？拿俺老孙的棍子，拿俺老孙的拳头，拿俺老孙的牙齿，拿俺老孙这万千猴毛。他们欺我，辱我，贱我，凭什么？我本只想修得长生不老法，做个自在美猴王，是他们，让我成了弼马温，俺老孙是不懂，可既非诚心，何必招惹。”
我有点愣神，等我反应过来，当头一棒，正好砸在我的头上，给我拍在地下。
“忘川。”
头有点晕，我扭头，就看见姜臻一脸愤怒，一头红发飞扬，屠神握在手里。
她放弃了砖头，一刀砍向了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