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谕示裁定枢机
读完长长的一串后，塔莉雅怪异的看了歌洛丽娅一眼，歌洛丽娅却向一旁看去，没与她对视的表情却有些羞怒。
歌洛丽娅机械的搅拌着早已凉透的香草拿铁，银匙与杯壁碰撞的声响里，奶油拉花被搅成漩涡状的残骸——正如她此刻想把某位同僚塞进谕示机齿轮里的心情。
“小姐，”塔莉雅抖了抖半个派蒙长的信笺，羊皮纸摩擦声里混进一声憋不住的笑，“阿蕾奇诺大人在最后一行用小字说，您在露泽咖啡店的‘镜中蔷薇’慕斯消费额，足够买下梅洛彼得堡三天的典狱长服务......”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刚刚来到枫丹时，在沫芒宫走廊偶遇仆人的场景——对方当时正用钢笔帽戳着北国银行的月度报表，笑吟吟的说：“公主殿下在枫丹的下午茶开支，快赶上冬宫半年的供暖费了”。
“闭嘴！”歌洛丽娅绝望的叹息了一声。
这封信大概只有第一段是有用的——告诉歌洛丽娅林尼表演这场魔术的目的是接近谕示裁定枢机的核心......然后就没了？！
剩下的篇幅都是在阴阳怪气，什么北国银行的消费清单，什么她帮着自己送信，什么看文件的时候要搭配甜点，这不是讽刺自己不干活吗？......甚至还把林尼的行动没有提前告知的锅甩在自己身上了？
哦，是我整天都在霸凌......会见那维莱特以为我不会去看林尼的表演......这是什么鬼理由？虽说这件事好像也确实不怪她，谁也没想到会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撞在一起，还把嫌疑推给了林尼。
“不会......小姐你这么晚睡觉是在发脾气吧？”塔莉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歌洛丽娅都快无语死了，这是重点吗？她摇了摇头，回想起昨天晚上......
月光在墨水笔尖碎成冰晶，歌洛丽娅第无数次划破信纸时，露台外的枫丹廷钟楼正敲响第三声。她裹着银线刺绣的睡袍蜷在扶手椅里，赤脚踩着的地毯上散落着七团皱巴巴的信笺——每张开头都写着「致阿蕾奇诺」，结尾却都晕染着未干的墨渍……
塔莉雅的问题酒店外的守卫应该能回答——凌晨三点多钟殿下还能出门交给自己一封信，并叮嘱他一定要交到「仆人」大人的手上。
自己可没把时间浪费在怄气上，这是复仇！
不过......阿蕾奇诺来到枫丹这么久，是把目标对准这台用于审判的机械上了吗？这是塔莉雅和歌洛丽娅从未注意到的角度。
谕示裁定枢机是枫丹司法体系的核心，承担审判职能，能够通过吸收民众对“正义”的信仰转化为能量——律偿混能。这种能量是枫丹城市运转的能源，比如驱动水轨、警卫机关等。
“所以，真正的神之心可能在谕示裁定枢机内……”歌洛丽娅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两声。
“确定吗？”塔莉雅对此并未有太多震惊，既然芙卡洛斯不是真正的水神，那神之心在发挥神力的地方也不奇怪。
歌洛丽娅摇了摇头，“只是猜测罢了。”
“五百年前真正的芙卡洛斯建造它时，”她冰蓝色的指甲划过裁定枢机的齿轮拓片，“恐怕就把自己的权柄浇筑进去了。”
塔莉雅望着观众席上沉睡的警卫机关，那些机械卫兵眼部的能量纹路正与枢机齿轮同步闪烁：“难怪每次审判结束，巡轨船的动力核心都会亮三分......”
“那台上那位......"；塔莉雅的声音轻得像在说禁忌的咒语。座椅上的芙宁娜正在打瞌睡，礼帽滑落露出编进发丝的幽蓝荧光。
冰元素突然在歌洛丽娅掌心凝成沫芒宫的模样：“是人偶？是幻影？亦或是......”她挥手捏碎了手上漂浮的宫殿虚像，看着冰晶坠落在自己的鞋面上，“都不重要了。”
“神之心才是重点，等审判结束我们去和那维莱特聊聊吧。”
与此同时，林尼等人也回到了法庭现场，审判继续。
在从林尼嘴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后，派蒙开始替林尼解释，声称林尼进入地道后就从通风口前往了歌剧院的地下室内，也就是放置谕示机地下核心的房间。在抵达后，他在无人的房间内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于是直接返回。回到地道里，犯罪现场已经形成了，为了顺利完成魔术，林尼并没有多加停留。返回地面后，意外发生。
但这终归也是林尼的一面之词，无法确定真假，荧认为本次案件的死者考威尔就是凶手，因此要求检查考威尔的随身物品。
现阶段的案件难有定论，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林尼到底是不是凶手，再加上要求检查死者物品本来也属于合理诉求，补充证据终归对审判有利，那维莱特也就同意了下来。
一段时间过后，一名警备队员走了进来。
“调查还在继续，但我们已经取得了很重要的进展，想要立刻分享给在场的各位。”
全场的目光都向他投射而来，但警备队员没有丝毫紧张，只是继续说道：
“在考威尔的行李中，我们发现了几个装有液体的试管，分别贴上了标签。而在他背包中的笔记本里，将这些液体称为原始胎海之水。”
警备队员的铜制军靴踏过水渍未干的地砖，手中密封箱的观察窗内，三支试管正折射出妖异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