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起了胜负欲，还有炫耀，故意当着南玉面晃郁琛胳膊，声音偏软。
“郁琛哥哥，咱们也在大堂吃吧？不疑哥哥虽然不用我们陪，但他一个人属实孤单，我们就坐在不疑哥哥隔壁，也好有个照应？”
南玉白眼一翻，懒得理会他们俩唱双簧。
把头扭向另一侧，胳膊支着，情绪倒也没太大起伏，刚才确实生气，太不要脸了这死男人！
南玉因为等沈栖川。
虽然点了菜，但人没来齐，后厨就没上。
只上了点点心，醉仙楼点心免费，但这点心是梨花斋的，据说他两家一个老板，至于老板是谁就不知道了，南玉猜，可能是皇宫里的某位，要不然就直属于皇帝。
吃了一盘糕点。
沈栖川还没来。
隔壁都开始上菜了。
灯芯不爽，再不来就拿他的钱去点包厢了！
又是两炷香。
海棠没想到醉仙楼这么贵，刚才看见菜单，他也吓了一跳，不过还好，郁琛有钱又大方。
眼下他们这顿饭都花了七八十两。
怎么齐不疑那边还不上菜？
京城公子吃不起吗？
想即此。
海棠嘴角弧度更大了。
夹起鲜嫩鱼片送嘴里，细细咀嚼完，可眼睛却时不时往隔壁瞟去，带着几分佯装出来的担忧，一脸愁容的看向郁琛，道：
“郁琛哥哥，我们还是请不疑哥哥过来一起吃吧？都快半个时辰了，不疑哥哥还在那干坐着，只吃了些免费糕点，你说，不疑哥哥是不是身上没有银钱点菜呀？”
郁琛顺着海棠视线望去，灯芯又在喝茶。
除了包厢无限量供应糕点，大厅最多一盘，而且是必须消费才送，既然他桌前有糕点，为何还不上菜？
海棠：“郁琛哥哥，我喊不疑哥哥过来吧？”
郁琛点头。
海棠咧嘴一笑，像个小太阳一样。
看得郁琛心也化了。
少年过去喊南玉，“不疑哥哥，都快半个时辰了，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南玉扫了他一眼，不悦道：“别喊我哥，我跟你不熟。”
海棠笑容僵在脸上，嘴唇微颤，眼眸也垂了下去，像只受伤小鹿般轻声道歉：“对不起齐公子，是我不知分寸，以为你是郁琛哥哥好友，所以…所以……”
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委屈。
郁琛见状立刻站起身，几步走到海棠身前，将他往身后拉，脸上满是愠色，“齐子墨，海棠好心邀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南玉瞪眸：“滚！”
这俩神经病，非得来找顿骂怎么着？
郁琛：“你！”
“你什么你？叫你滚听不见？”
前面全当他吃醋，但少年说话越来越过分，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南玉见他不走，继续：“要断就断干净！少在那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郁琛气炸，抬手就要打人，南玉半点没避，他这一巴掌要是落下来，明天就去将军府闹！
“郁琛！”
声音自门口传来，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光听音，就让人毛骨悚然，声音太熟悉了，郁琛几乎条件反射的缩手，转身。
门口一道颀长身影逆光而立，来人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深邃眼眸犹如寒潭，迈步进入大厅，小二小跑来。
他们消息灵通，早早见着沈栖川的画像了。
赶紧把掌柜的喊来。
郁琛瞧见来人，心如鼓擂般，脸也失了些许血色。
怎么会？
海棠也傻眼了，怎么真是沈将军？
不对，沈将军肯定是自己来，跟齐不疑没关系。
下一秒。
南玉瞪他，生气质问：“你去哪了？黄花菜都要凉了，我还吃什么饭？”
海棠瞪眸，这，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敢这么跟沈将军说话？
郁琛也蹙眉，虽然他不喜欢不疑刚才的态度，但到底有从小到大的情分在，喉咙微滚，朝沈栖川微微拱手，“将军，不疑年纪小，冒犯了您，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男人走向少年，抬手。
吓郁琛一跳，害怕南玉被打，再次求饶：“不疑是跟我生气，不是冲您，还请将军饶不疑一次。”
南玉：“……”
不是，他怎么还帮自己求上情了？
沈栖川抬起的手并没有郁琛预想的那样打下去，而是搂过少年肩膀，把人往怀里带，男人手掌宽厚，隔着衣物，灯芯都能感觉到热烫。
冷眸扫过郁琛。
眸中满是对少年的占有。
别人不许侵占半分。
郁琛这下真的愣住了，沈栖川怎么……
“我的人，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不劳烦郁将军挂心。”
南玉：“……”
局面僵持时，一道圆润身影从店内匆匆跑来，边跑边热情招呼：“沈将军，稀客！”
来到男人身前，微微弯腰，眸中满是讨好：“老夫这就给您安排包厢，保证安静舒适，您这边请！”话落，侧身引路，手指向楼上的方向。
沈栖川搂着南玉去包厢。
郁琛在两人上楼梯时终于反应过来，齐子墨！
想追上去，却被海棠拦住。
“郁琛哥哥，齐公子有人请我们吃吧，待会我还想再逛逛长安街，听说京城戏曲好多种，可以陪我去看吗？”
郁琛心里正烦躁，想不明白不疑怎么跟沈栖川搞上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
海棠的话，他完全没心思听。
少年说了两遍，他才敷衍嗯了声。
被半劝半拉回座位，郁琛有些食不下咽，海棠看出他情绪波动，心中不免闪过危机感。
“郁琛。”
哥哥都不喊了。
郁琛回神：“嗯？”
海棠眼睛都红了，“你在想什么？”
郁琛：“没什么。”
海棠：“你跟齐公子有过往？”
郁琛：“没有。”
海棠没再问，垂下了头，好似一只被暴风雨击打的雏鸟，脆弱，无助。
发顶微微颤抖，肩膀也跟着轻轻晃动。
拿起筷子，机械的夹着菜，无声落泪。
快吃的差不多，郁琛终于发现他的异样，“海棠。”
少年吸了吸鼻子，赶紧抬手把泪抹去，抬头挤出一抹笑，嘴角竭力上扬，远远望去，就像一朵柔弱小花，受了委屈，却仍在努力挺直腰杆，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脆弱。
他这样，郁琛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