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区别吗？”
狄夙有一秒没反应过来，随后觉得可能是自己说得委婉了，不够明确。
“你是想和他当朋友、伙伴、兄弟，还是谈恋爱、拉手、亲嘴、上床？”
听到最后几个字，司南愣了一下，脖子上开始窜起红色。
狄夙冷静地一锤定音并泼了盆冷水：“我知道了。但人诡有别，不管是当朋友还是谈恋爱，你们都不可能有好结果。”
司南沉默了会儿，想问我能不能变成诡异，却又想起还在蓝星的奶奶，以及司北说过的话。
奶奶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他如果变成诡异，司北还会杀了他。
狄夙怕他不死心，持续泼冷水：“你想和他谈朋友，他不一定会愿意和你谈，同性毕竟是少数。”
“顺带一问，你喜欢的真的是他吗？还是是你想象出来的他？我承认你口中的他很惹人怜爱，但他任何一面都有可能是伪装出来的，没有谁比他更擅长伪装。”
“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诡异，校园副本里，你能看得出他不是玩家吗？你连他身份都无法辨别，又怎么辨别他是否是故意示弱？”
“你能接受他杀人吗？你能接受他吞噬其他诡异来提升实力吗？”
看着司南逐渐失去血色的脸，狄夙起身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别天真了司南，你们之间本就有着仇恨，虽然你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司北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仇恨客观存在，你们不可能的。”
良久沉默后，司南抬眼，固执道：“反正也这样了，我想试试。”
狄夙见他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选择了适可而止：“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别暴露他。”
能说的他都说了，只要司南能承受住一切后果。
……
002重点关注狄夙，没事就看着，司南那则只是编了个程序，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段内容，陷入了宕机。
扭头看向正在捏泥人的祁漾，它犹豫了会儿，还是去拍了拍他手背，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怎么了？狄夙那出事了？”祁漾又不瞎，余光瞥见它一直盯着屏幕，不过因为没外放声音，什么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指骨没被触动，他也没多担心。
“是这样，司南想和你谈朋友。”
祁漾手上一顿，半晌语气平静地道：“你再说一遍。”
“谈朋友。”
“什么朋友？”
“拉手、亲嘴、上床的那种朋友。”
祁漾手中的木制工具断裂开来。
“原因。”
“我听了一耳朵，琢磨着可能是觉得你可怜，心生怜爱了？”002不太确定。
“我，可怜？”
002“啊”了一声，也是一脸匪夷所思。
“狄夙劝了，没劝住。”
祁漾沉默许久，低声呢喃：“我做错什么了吗？”
002快速分析了一下他的行为，正准备给予否定的回答，便听到他说：“我没错，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但我也有喜怒哀乐，所以接近他，欺负他。既然他无论如何都是要恨我的，多一笔‘勾引他’有什么关系？”
002没能理解，但听懂了他下一句。
“随他吧，最近注意着点，别让小寞吃亏就行。”
“她要吃亏的话，你会去帮她吗？”
祁漾换了个工具，没有回答。
……
鬼娃娃副本进入开启倒计时。
司南提前一天收到了系统提醒，按照教程锁定了名额后，得到了副本的准确开启时间以及一串编号，代表着副本入口位置。
玩家集齐，一齐传送入副本，司南再恢复视觉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把挡住视线的系统提示关了。
和上次直接出现在小洋房前院不同，他现在面前的是那从未打开过的铁艺大门。
四下黑雾也退散了一圈，这次或许不能再背靠围墙防守了。
透过镂空的铁艺大门，他直观地察觉到眼前的小洋房变大了许多，前院也目测拓宽了一倍不止，原本总带着点淡淡腥味的空气里多了熟悉的花香。
不过这里的天空依旧阴云密布，没有太阳，导致小洋房看着还是阴森晦暗的，像是个鬼宅。
旁边五个玩家已经彼此打起了招呼，见他不合群地在那张望，其中一个看着很有大老板气质，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朝他伸手，面上是和气的笑容。
“鄙人张三贵，d级，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司南伸手和他浅握了一下，报了姓名，却没报等级。
他想往小洋房侧面去看看，被突然冲过来的黑雾逼退，试探过后发现这是变相的空气墙，还是放弃了。
三分钟的观察时间里，司南和五个玩家互通了姓名，又找出副本介绍，发现连任务也变了，从主线任务来看，还最大程度避免了提前通关。
【主线任务：陪小主人度过一个开心的生日（七天后）。】
【支线任务：小主人喜欢玩[捉迷藏]和[猜猜我是谁]，但如果没人找到他，他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司南看着“他”这个字眼，陷入了沉默。
通常来说，男用“他”，女用“她”，已知小寞是个女孩子，这里明显是误导。
但他还记得语文老师讲过，古代只有“他”，“她”是近现代出现的，这么看来，又似乎没问题。
他再次怀疑是司北的手笔，小寞看着没那么了解蓝星文化，就是不知道如果进来的是个老外，副本又要怎么玩文字游戏。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小寞这是每个月都打算过一次生日？
入户门从里面打开，随着尖锐刺耳的笑声，一群穿着各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鬼娃娃一窝蜂跑了出来。
那大头娃娃的造型，惨白的脸，大大的眼睛和诡异的笑容将两个进游戏不久的新人吓了一跳。
院门被鬼娃娃们七手八脚拉开，不等玩家抬脚，它们便抓住玩家的手脚往里面拉，门口满是笑嘻嘻的“欢迎新朋友的到来”，嘈杂无比，饶是司南精神值都掉了两点。
有几个鬼娃娃自来熟的地爬上了玩家的肩膀，挂在他们身上，给他们介绍着小洋房。
这么一群鬼娃娃一起出现，司南顿时分不清谁才是小寞了，直到一个鬼娃娃爬到他身上，骑在他脖子上又拽他头发。
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落在了玩家们后面，便听到小寞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问道：“你，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