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现在是否要呼唤珀斯法尔。
人已然在水下，难道是因为打架，所以才有这么大动静？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样，于是，伊泽选择静观其变。
而在船几次摇摆要翻的时候，他朝着护卫喊道：
“尽量稳住，珀斯法尔或许在下面和水蛇打斗。”
护卫回答：“我真尽力了，殿下，他们的动静太大，另外三艘船都飘远了！”
闻言，伊泽没法转动头去观察别的。
他人正四肢平躺的紧紧抓着船边缘，不然感觉船真的要翻了。
巨大的水浪层层叠起，又重重的落下。
上空已然像下雨般，淅淅沥沥，连绵不断。
豆大的水滴砸在脸上、身上，比一般雨水更重的打击感。
伊泽皱眉，微眯起的眼直视上空，天空明亮，万里无云。
他的内心深处，在渴望一同参与战斗。
奈何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连稳住船都那么的艰难，感到些苦恼。
伊泽深深叹息一口气，眼眸转动，等待珀斯法尔上来。
三分钟？还是十来分钟？
水浪的幅度开始缓慢变小，伊泽随之坐起身，忽略浑身翻涌上来疼痛。
他望向水面的目光有期待以及渴望、羡慕。
什么时候，才能和珀斯法尔一样厉害呢？
无比强大的力量。
正想着这些，逐渐平静的水面，忽起一阵水浪，中间的人破水而出。
在对视上的一刻，珀斯法尔先是扫一圈人，检查是否有伤，确认后稍安心。
半秒时，视力绝佳的恶魔，自然看清楚伊泽的眼神，不禁目露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伊泽看清景象，惊讶的半张开口。
前方，黑发男人站在巨大蛇头上方。
那水蛇眼中有凶意，双目通红，尖锐的牙齿上带有些碎布。
伊泽看清上面的血迹，眯起眼睛观察。
只见水蛇嘶嘶吐舌，巨大的个头，俨然像条张牙舞爪的龙。
其猛然大幅度的摆头，发怒的要将头顶上的人甩走。
带动附近水面，再次阵阵泛起波浪。
珀斯法尔脚下随之一个借力，轻盈的腾空，转移落脚地。
于是在水面上，两者一来一往，看起来谁都没占上风，势均力敌。
不，伊泽认真的观察，珀斯法尔这是在激怒水蛇？
但还没看两眼，水浪翻涌，带动小船开始晃动，上面的人难以站稳。
伊泽只能忙着调整姿势，根据幅度或站或坐，以稳定船身，无法继续观察。
正当这时，一道轰然巨响，乍然在耳边爆开！
伊泽抽空眯着眼仰首，却迎面接上一大滩水。
漫天水滴夹杂着猩红的血液，全然溅落在身上。
仿佛谁提桶，给自己泼了个全脸，铁锈味浓郁的飘荡开来。
这是……蛇血？
伊泽本就纤细的身体，因这一遭，衣服、头发全然的贴合在身上，显得愈发的瘦。
他发懵的站在船上，呆若木鸡。
旁边的护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角度就那么巧，全泼在殿下身上。
现在还不时的有水浪溅起，缓慢的冲淡衣服和头上的红色血迹。
丝丝缕缕的红色，顺着人脚下流淌而下，汇聚在船内。
护卫这时候斗胆出声：“殿下，我把水弄出去，越来越多了。”
说完，他从身上脱下件衣服，调整为个网兜的形状，快速作捞动的姿势。
足够快，还是能带出不少的水。
连续几下，护卫拉开口袋，以便带动更多。
但完全赶不上，旁边打架溅起的水浪速度。
护卫想发怒，但不知道对着谁，最终狠狠瞪眼水蛇。
他单手拿起长杆，一边撑动，一边薅水出去，没敢喊主子一起干活，很是狼狈。
小船一顿一晃的远离战场中心。
其实这些也不过半分钟的事，只是短时间内发生的很快。
伊泽回过神来，他单手擦掉眼睛上的水，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意识到现在面临的场景。
这会儿，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了，弯下身一起薅水。
不然船沉了，两个旱鸭子，估计还得靠珀斯法尔救。
在成功远离一段距离，两人几分钟后，终于可以停下休息。
伊泽有些累的随地坐着，环视一圈，零星三个护卫冲散在远处，正在水里的游动去够船。
暂时没看到，像是装有书籍的包裹，以及巴雷克的身影。
得了，估计不光那堆书没救了，护卫还得折损几个。
伊泽想到什么，立即俯身翻找自己的衣服。
确认“玫瑰徽章、视魔之眼”还在不在自己这边。
在看清后，心下安心不少，伊泽望眼手指上的蓝色戒指。
重要的基本都在身边，除了聚拢卷轴，在珀斯法尔的钱袋里。
按照这全身泡水的光景，如果沾水就会坏，那铁定废了。
伊泽叹息一声，才用过一次。
他抬头重新注视水蛇，那就希望这头四阶生物的价值，会比卷轴更高了。
前方，珀斯法尔连续几下点在其身上。
那条水蛇发怒的不断嘶嘶吐舌，动作越发的狂躁。
在某一刻，水浪的流动方向，似乎发生变化。
伊泽眨眼认真的观察，不是错觉，流动的很奇怪。
仿佛中心有个漩涡般，极速往下吸动，在水底逐渐凝聚出个龙卷风的形状。
这时候，珀斯法尔像是戏耍够了，身形落定在蛇头上。
他伸手往眼珠子边缘抓，一个用力，一道明显似西瓜裂开的动静。
下方的水蛇猛地抽搐，抖动激烈到像是在发疯。
猛地整个沉入水中，来回上下的窜动。
珀斯法尔另外只手同样抓入其中，以固定身形。
面不改色的继续动作，从蛇眼挖掘他想要的东西。
足足五分钟，珀斯法尔才找到要的。
这时候，身下的水蛇双眼发暗，已然没动静了。
庞大的身躯脱力的漂浮在水中，后面尾巴偶尔缓慢的晃动。
幅度很小，分不清楚是水蛇在动，还是水流的涌动。
珀斯法尔手里握着一表面污浊的晶核，在水里来回晃几下。
将表面的残留物抖落走，收进背上的钱袋。
他再是看眼水蛇的长条躯壳。
两秒后转身游动的离开，先看眼伊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