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尊低头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疼痛没有丝毫减轻，甚至越来越重。
“昨晚发生了何事？”
赦萧张了张嘴，刚想解释，暗尊却忽地抬头制止了他。
暗尊站起来，扶住床边雕花的木梁晃了晃眩晕的头。
而后迈开长腿，走出了房间。
赦萧紧随其后，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万仞山又下雪了，扑簌簌的雪花大朵大朵地落下来，整个山峰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暗夜大军尽数跪在雪地里，积雪在他们的身上盖了厚厚一层。
日暮被扒光了上半身，跪在最前方。
他的身上遍布各种鞭痕，冻得嘴唇乌紫。
暗尊只觉得头更痛了，“你们在干什么？为何跪在雪地里？”
日暮哆嗦着抬头看暗尊：
“尊上，是属下错、错了，昨晚不应该怀疑您、您的身份，属下真的知道错了！”
暗尊从早上睁眼开始，不是头疼，就是眼前混沌的一切。
他的心中过了股暴戾的怒意，强大的魔力横扫整片山头，积雪被震得飞起，汇聚成一道雪浪，呼啸着从众人的身边涌了过去。
“全都站起来！”
众人被暗尊的怒意惊到，立刻站了起来。
暗尊尖锐的目光在日暮冻得发青的脸上狠狠扫过，最后看向赦萧：
“你说！”
赦萧面色平静，对着暗尊恭敬地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
“您昨夜下令，不准任何人在外行动，所有人都要待在房间里，擅出者死。”
“我们都听命不敢随意走动，可您后来忽然来到属下的院子，让属下陪您赏月。”
“不可能。”
暗尊目光幽幽地看着赦萧，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慌张的痕迹。
但令他失望的是，赦萧呼吸平稳，面容淡定，仿佛真的在叙述一件简单的事情。
“属下也很不解，您还让属下称呼您为殿祖大人……”
暗尊瞳孔骤然紧缩，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攥紧了。
难道是明珠那个贱人跑出来了？
明珠每次出来时，他都会丧失那部分的记忆，但时间一般不会太长，最多只有一两个时辰罢了。
为什么这次持续了一整晚，他却没有半分的记忆。
那个贱人到底都干了什么？
“继续说。”暗尊道。
“您带着属下闯进了军营里，说要……说要将看不起您的暗夜修士，通通杀死。”
“您一掌灭了半个东营地的兄弟，日暮将军出来看到了，以为您是假扮的，于是与您大打出手。”
“将军此时才发现您确实是本尊，不是假扮的，但您似乎动了真怒，一晚上杀了他十几次。”
“最后，日暮将军复活的时间都变得非常漫长了，您就让他跪在雪地里忏悔。”
赦萧看着暗尊黑到极致的脸色，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昨晚被暗尊杀死的普通暗夜修士瞬间就化作飞灰，但日暮却不同，杀了那么多次，居然没有完全消失。
看来暗尊召唤的这几个统领，确实和普通的暗夜修士不在一个阶段。
暗尊闭了闭眼，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良久，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
“你们都回营去！”暗尊转头看向赦萧，“其他的先放一边，立即带本尊去祭坛，本尊今日就要吸取那些修士的神魂！”
赦萧一愣，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下意识地看向日暮。
日暮也是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看向日暮。
暗尊眉头紧的可以夹死蚊子。
“你们二人做什么！想死么？！”
赦萧和日暮同时跪下了。
赦萧抬起头来：“尊上，您昨晚已经将那些修士全部都杀了。”
暗尊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也露出浓重的杀意。
“这绝不可能！”
“尊上，日暮将军和在场的诸位，都亲眼看到了，属下不敢撒谎！”
日暮已经被昨晚暗尊疯魔的的样子吓傻了，此刻只怕他再次发癫，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是真的！是真的！尸体都堆积在营地门口，属下说想要查验，您就又杀了属下十七次，后来还放了一把火，把尸体全都烧了……”
日暮哆嗦着身体叩拜：
“真的与属下们无关啊！”
暗尊敏锐地捕捉到了奇怪之处：
“上百个修士，本尊若是杀了他们，一定会是一场大战！你们怎么可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