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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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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云长安依旧神游浩天,然后随着时辰到来,开始练习拳法剑术,等到鸡鸣时,又一次睁眼望向那座瀑布,只是这一次没有见到那位少女,在挥汗习拳,但是依旧能够见到,宫殿楼宇的修士,开始忙碌起来。

像往常一样,云长安练习着拳法,三日时间一晃而逝。云长安拍去身上浮尘,来到了门外庭院,结果却看到了一行武将整装待发,去往小镇那座龙争擂台。

大旻王意气风发,身边跟着王朝内数一数二的重臣,蔺翀轻抚长须,淡然一笑,见到云长安的出现,只是露出深意笑容,微微点头,便转向前方,随着众人一步踏出。

苏桃站在众人后方,这十人队伍当中唯一一位女子,其余九人大多相貌年轻,身背长剑,腰胯长刀,盛气凌人,十人都是大旻王朝精心挑选的年轻修士,虽是顶着大旻王朝的名号,可他们却是来自不同府院的弟子。

苏桃等着云长安的出现,见到后便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着众人离去的身影,云长安默默无言,而那位酒不离身的朝师,却和众人背道而驰,来到云长安的身前,稳稳停下脚步。

云长安对于这个儒雅随和的老人,印象并不是很深,相反倒是对于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位二世子,印象深刻。

在这几日的修行时光中,二世子苏子誉曾来找过他一次,云长安内心疑惑,充满了戒备和审视。

但出人意料的是,苏子誉虽为大旻王的第二个儿子,却是把他当做下任王朝接班人,用心培养,其门下谋士又数不清,大旻王朝虽有王令,朝中重臣可收门客,但数量却有规定,需得上报王宫登记在册,但大旻王却默许,二世子收麾门客不受限制的行为,这也让他的门客足以自行开僻一洲疆土,则是绰绰有余。

苏子誉郑重其事,为他讲述了一桩心事,大旻王朝看似祥和,但暗地里有不少蠢蠢欲动的宗门,一心想要夺权争霸,大旻王虽年迈,但依旧精气神十足,那些有反叛心思的宗门,暗中蛰伏,不敢轻举妄动。

信阳域中,都不曾认可王朝的统治,尤其是南下三洲,而作为后世君王,不得已要站稳脚跟,因此二世子收罗门客,成为心腹一事,变得极为迫切。

初见云长安之时,就觉得他能够成为自己的臂膀,这是一种错觉,又或是种直觉,前来独自见他一面,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出于好心,重新认识一下,所以不管云长安答应与否,是云长安自己的选择,归根到底,二世子还是希望他能来到自己身边,以辅佐他成就大事,至于什么大事,他并未说出口。

云长安当时觉得,心中猜测,隐隐有种正确的感觉,只是二世子不明说,他也不去点破,若是没有北上金源域的事情,他或许能够留下来,但是此刻他决心要拒绝此事,这个选择可能不是最好,但绝对不会是最差。

短暂交谈之后,云长安看着诚恳有态的二世子,深呼一气后,没有再往下说去,只是用大旻王朝最高力道,尊师重道的躬身礼,深深鞠了一躬。

云长安挪走脚步,侧身挪开,躲开了二世子这个贵礼。

苏子誉起身后,对此并未放在心头,只是简单嘱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一连几日,都未曾有人来过这处僻静房间,倒也省事许多,直到此时,大会今日开启,朝师站立身前,给他递上了一壶老酒,笑说道:“小家伙,喝酒不?”

云长安却是摇摇头,谢绝了朝师的好意,大会开启,他还想着亲眼目睹此番盛会,不想醉醺醺什么也看不到,倒头就睡,虽然心中对酒有些喜爱,常常觉得烦闷时,会一个人独自小酌一杯,但总是不胜酒力,经常喝上几杯后,就已经神志不清,因此不必要时候,他不会去碰酒。

朝师见他并未想要接下酒葫芦,就独自打开壶口,大肆倒进嘴中,满满一大口酒下肚,擦去嘴角残留酒渍,放声高喊着痛快。

朝师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云长安,有些呆愣,便没了喝酒的雅兴,塞入壶口后,重新把那刻有礼贤下尊的酒葫芦,挎在腰间,轻声道:“你这个小家伙真怪,明明大好机缘摆在眼前,却强势拒绝,世间还真有这样怪哉!异哉的修士存在。”

朝师摇摇头,可又笑出声来。

云长安作揖询问道:“朝师何故笑出声?难不成你也看不上,在下这样的举动?”

朝师索性伸出一只手掌,在他面前来回晃悠,“我之前总是觉得世间修士大同小异,都只在为自己心中那点蝇头小利,拼命不已,若是遇到了一桩大机缘,恨不得把命都搭上,也要得到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机缘,因此在江阳域中,看清楚了世道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圣人君子,便决然离去,想着找一处桃林山水,就此消磨一生,来到江阳域后,发现这世间还算有些人情味,相比之下,比江阳域好得多了,便想要用尽毕生学识,尝试着改变这个世道,奈何岁月总是不尽人意,世道始终未曾有所改变,努力半生,到头来还是这个样子,不知大道在何处,自身又要走向何处。”

云长安还是面色平静,站在原地,不知此话有什么深意,却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都说东清界的大道坍塌,可为何还会有人踏足归一境?那可是距离大道最近,他们怎么都不在人前露面?”

朝师背过身去,伸手指了指脑袋上头,“世间最高处的风景,有人见到过,我等这些入神境修士,没资格见到,而处在最高处的人,亦或是事,我等更没资格妄加谈论,但是我作为一洲朝师,受了此官职,拿取了王朝的俸禄,知道,更要做到为了王朝的利益,以及那个想法,就一定不能独善其身,便只能压上全部家当,赌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身为王朝的一份,理应遵循老辈意志,开化天下,是老夫所能做到的事情,只希望后世,出现一丝转机。”

朝师面色依旧如常,仿佛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抬头望向天空,口中缓缓道:“你也清楚,这个世道不像上古时期那般,大道显于世人心中,在这个大道崩塌之下的世间,你我只不过是为了心中所求,就要奋不顾身的不断激进,能踏入归一境,世间又能出现几个?为此,我等所行之事,不过是想要验证心中猜测,所作出的一点努力,不足为谈,若真的能成,后世的修士便有了希望,世间复苏大道,我等也不枉此行。”

直到这一刻,云长安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意,虽说无法评价此事的好坏,但还是觉得是自己小瞧了他们这些,苦苦挣扎的修士,自己不也是如今世间的一份子,又怎能妄加揣测,做这样的事情,好与不好?

朝师轻捋着胡须,“大旻王朝千年争斗,如今又是内忧外患,表面上一片祥和,各大宗门势力都迎合奉承,看着河山大好,可谁又能说得清,他们暗地里又是怎样盘算,若是没有了我们这些老辈修士的震慑,王朝的后世子孙又岂能压制住那些盘头蛇?只会一直羸弱,天下之势,盛极则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老夫看得清,蔺翀看得清,大旻王也看得清,所以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修士,找不到破境的出路,就要为小辈修士,谋求一份安定,云小子,这就是为什么蔺翀如此看重你,一心想把你拉拢进来。”

云长安再次问出一个问题,“我不过是个小修士,为何你们会如此看重我?觉得我能辅佐二世子?”

朝师只得哀叹一声,“大旻王朝中,有天赋的修士很多,元骨比你好的,比你年轻的,起码有一洲的修士,可能还要多。老夫与蔺翀也接触过很多,外人眼中的天才少年,没一个像你有这样的魄力,秘境当中的事情,听桃小女提及过,先且不论你的修为会阵法一事,单单说在坛洛城时,那道阵法夺取万数人的性命,你能站出来破阵,足以见得,你心性悲悯善良,能救万人于水火中的人,不会太差。江阳域中,唯有老夫那位弟子,有你一半心性,其余的大都不堪重用,为了几枚君儒钱,都能大吐口水几日,甚至于言不能争出个高低来,就拔刀相向,见惯了这些世间戾气,总觉得心中难以释怀,黯然离开那座生活了半生的疆域,想着游历世间,不再为烦心事操劳,可来到了这里,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丝波澜,便留了下来。”

云长安微微低头,受宠若惊,回想自己在坛洛城的所做所为,大都是为了解掉冰魄一族的痛疾,救万人于水火中,他从未想过,只是做了,却在外人眼中看去,却变了个样子。

云长安默默无语,想要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怎样都开不了口,坛洛城的事情,他无法明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世人不会相信,天底下还有外族存在。

未经世事,又怎能去感同身受。

云长安只得抱拳回应,“大旻如此看重我,深得厚爱,却无法随同,就如您老一样,在下心中也有必做不可的事。”

朝师摇头道:“这个倒也无妨,没有强迫你必须跟随我等,和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你知晓,我等并非是强权压人的家伙。老夫和他们想法相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有了结交的心,若是你愿拜师,老夫自然乐意收你为徒,但我想你不会这样做的。”

云长安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朝师站起身来,像是心情得以释放,不再那么哀叹,神色如虹,恢复了几分儒家圣人的风采,“该说不说,越看你,越是欣喜,老夫这一生收过三位关门弟子,本觉得就此封门,不再收弟子,但现在想想,遇到了你,心思却又活泛起来了。怪哉怪哉。”

云长安叹了口气,“今日大会开启,观摩一番,就会离开望暻小镇,之后会北上去往金源域。”

朝师微笑道:“好,即是相逢,便会离别,有缘何处不相遇,若日后相见了,跟老夫再坐下好生交谈,可不要到时候,再拒绝了跟老夫举杯畅饮。”

俩人并肩而立,默默走出了这座宫殿,云长安背着弑圣剑,腰间悬跨四阳葫芦灯,小葫芦也一同放了出来,在外人眼中,是云长安的元宠,一头看着不起眼的大黑狗,对此云长安并未过多解释,正好以这种错误的认知,遮掩小葫芦的真实身份,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情。

跟随着朝师的脚步,来到了北山坊,那座用重金打造的龙争擂台,朝师走到了苏之遥身后,蔺翀则是双手揣在袖口,站在大旻王身侧。

云长安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看着台下人潮涌动的宗门。

台上站立着苏子誉,身穿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介绍着此次大会的相关规则,以及各位宗门的子弟。

由于云长安晚来一步,入会仪式基本结束,五域的修士按照疆域,分站一旁,在远处的观战阁间,是各域带队长老,身前有上百卷影水壁画,正在显示着此次大会夺旗的那座密林。

云长安一眼望去,上阳宗各位弟子,站在人群当中,楚潇潇站在头排,而让他意外的是,曾经与他一同进入宗门的周元雄,也在其中,傲世群雄,高抬着脑袋,一副世人皆不如我的神色,让他莫名感到愤怒,想来上临城他非去一趟不可。

这里的有不少云长安相熟的众人,归天域当中的几家宗门,他也看见了,华池门的牧心怡和她的师姐们,各个沉默不言,见到牧心怡眉间有一团类似于火焰的印记,整个身形,比起在秘境中,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从内而外的散发,想必把那道赤昱前辈的道火,全部炼化。

拳修祝荣归站在人群中央,收敛了脾性,百无聊赖的审视着周围一切,似乎在寻找一道熟悉的身形,却丝毫不在乎台上苏子誉的讲述,扫视了一圈后,便黯然收回眼神,口中长叹一气,有些失望。

腰间挎着祖传春阳刀的边铭,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双手环臂,与祝荣归相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直视着台上苏子誉,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但最终还是轻轻摇头,看向了那处兽林。

秋水秋月作为琉璃洲大家宗门,地位自然不像其他宗门一般,站在人群最前方,而秋月则是满脸不开心,无心听取二世子这墨迹的言语。

还有很多云长安并不熟悉的面孔,索性就收回了目光,闭目养神。

云长安百无聊赖的倚在一棵老槐树下,实在不知道苏子誉为何话有这么密集,根本就是在说一些无用的话术。时不时还望着台下众人,沉吟停顿几息,再缓缓出声,这就是君王话术,空泛而无实际意义,近半个时辰,苏子誉才说到了重点。

“夺旗三十六杆的宗门,回到龙争擂台后,便是取胜,进入下一轮的生死血战,而生死战则是分为个人斗法,抽取签号,按名排列。”

苏子誉从手中变换出一张百尺黄纸,详细记载着斗法的晋级线路,只是上方只有序号,并无名字。

直到最后,苏子誉一声令下,人群中走出一家宗门,抢夺了先机,率先踏入那处兽林,很多宗门紧随其后,纷纷挪动脚步,走进兽林,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内,龙争擂台处,只有那些宗门长老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巨大的影水壁画,似乎想要找到自家宗门弟子。

云长安则是在远处想着如何去往金源域的事情。

蔺翀突然走到身边问道:“只是打个假设,若是让你参加大会,你会不会夺下旗帜?”

云长安思量片刻,“应该很难夺到一枚旗帜。”

蔺翀似乎有些意外,心想不参加大会也就罢了,还在妄自菲薄。

随后淡然一笑,云长安的品性他大致了然于胸,和朝师很像,都是一路货色。

蔺翀随即又问了个问题,“那你觉得如此开办大会,是否有些不妥?”

这种事情不该由他考虑,云长安就随意答道:“你们觉得是对的,当然是对的,都已成事实,又何须再问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再者说了,我不过是个小修士,左右不了如此盛大的大会,你们有自己的打算,就去做好了,虽然有些残忍,但这个世道不就是如此?当争必争嘛。”

蔺翀眯着眼,心中却稍显震惊,笑谈道:“好一个当争必争,那如果争不过呢?没有了争下去的希望,又该怎么办?”

云长安转身看向远处,虽然参会修士都已经进入了兽林,但他们的师尊长老,可是留在此地,等着弟子凯旋归来,这争夺旗帜,本身就是大旻王朝希望见到的,就像是这个世间,总要为了一些自己在意的东西,去奋力争取,当然是件好事,能赢更是好事,若是败了,只得是自己的命不好。

云长安说道:“若是没有了争下去的希望,就会被这个世间遗弃,我想他们也不愿接受这样的命数,总要为了心中所求,尽一份努力吧。”

说到这里,云长安口中喃喃有词,“若是这样,会对这个世间失望的吧,与其苦苦挣扎,倒不如彻底毁灭掉。”

蔺翀脸色凝重,已然深陷其中,“当争下去,不可退却吗。”

云长安正色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去做,哪怕结局并不好,也不想对自己失望。”

蔺翀怔怔出神,“就算身死也不悔?”

云长安点头道:“不悔。”

蔺翀猛然起身,在云长安周围来回踱步,步伐紊乱,竟然连个孩童都不如。

云长安不明所以,就说了一句话后,让这位成熟老者,竟然连风度都顾不上?

蔺翀口中低声呢喃,“杀过很多人,事后往往带有一丝愧疚,心魔丛生,本以为是天命让老夫受此折磨,想来想去,竟被牢牢困在心头,无法摆脱,这茶像是凉了,又像是热了,可始终找不到扑灭心中那股愧疚……”

周围夹杂着阵阵斑驳戾气,又凝聚在蔺翀身旁,如一柄利刃,震动四方,久久无法消散,好在大旻王发现了此处异常,一手镇压,才没有让这些戾气乱窜。

云长安伸手劝阻,却发现蔺翀早已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上前,反而静静看着蔺翀周身景象。

最后蔺翀瘫倒在地,双手撑着脚下泥土,老泪纵横,只是抬头望向云长安,抽泣嗓音不绝如缕,“是我这一生做过的错事太多,南征北战,杀过无数无辜的人,也未能报灭族之仇,就连那位仙人的面容,都不曾窥探过,又何谈报仇……老夫悔恨年少的自己。”

云长安皱着眉头,轻抚着小葫芦颤抖的身体,似乎被这一景象吓到了。

众人皆是朝着这里望来,大旻王一步踏出,来到身前,眉头紧锁,似乎从未见过蔺翀如此失态,便是询问道:“云小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国公会失了心疯,若是再这么下去,整处望暻小镇都会毁在他的手上。”

大旻王边说边释放元气,稳定心神,这股难以压制的戾气,如同魔主临身,许多戾气从蔺翀身体里跑出来,如溪流汇聚成江河,逐渐壮大,形成了一道高高罡风,周围林木,全部拦腰斩断。

云长安见状大事不妙,方才还在有说有笑,怎会转眼间变成这个样子?

大旻王吃力强行压制,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困境里头。

哪怕是云长安见过很多人,眼下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他的预料,简单的交谈,让蔺翀变得疯魔,脚下的青砖石瓦,被这一股暴躁的戾气,悉数崩碎。

大旻王出手都无法护下,周围槐树摇曳生风,吹过脸庞,竟有种刀尖划过的感觉,随着蔺翀再度痛苦倒地,双手紧握,面目狰狞,一拳轰向大旻王的脑袋。

大旻王寄出一盏莲灯,红光大盛,把此地气机全部遮蔽。

蔺翀心魔再生,此刻这位老夫子,全然没有了往日了淡然,嘴角沁出鲜血,此刻他已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但双手握拳,痛捶心口,以此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入神境修士,最难的并非修为不能精进,而是在元魂游离炼魂时,要压制住内心的躁动,稍有不慎,便会让心魔趁虚而入,这是极为艰难的一步,很多都是都折在对抗内心心魔的途中,元魂出体,远游浩天,这是必经之路,谁人都无法幸免,若是过不了心中这一关,难能踏足归一。

在元魂出体后,所见的不只是世间寻常之物,元魂则去往一处玄而又玄的混沌世界内,见到的风景大不相同,风光无限,却也更加险峻。

这种混沌世界,又与现实不同,反而更像是在内心中所构建的一种世界,若是能够在这混沌世界中主宰一切,则会看到归一,反之内心的那些恐惧,演变成心魔,直到身体陷入一种滞愣状态,渐渐吞噬一切。

入神境难就难在战胜自己最为弱小的一面,蔺翀此刻便是陷入了混沌状态,难以自拔。

上古时期的修士,把这种状态称为问心关。

入了归一境,这种劫关,愈加平常。

劫关走过,向天问道。

难的是一些修士,无法走过劫关,或多或少会倒在数不清的关隘当中,更为恐怖的是最后一关,世人都称它为天道关,想要跨出那一步,直问大道,难度可想而知。

如今的修士早已不知道这一切,尤其是入神境这些已然站在顶峰的修士,遇到了自身心魔,要不就是整日浑浑噩噩,要不就是去修身养心,避免心魔横生。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只是一味的躲避,终究会自毁前程,甚至被心魔吞噬,跌了境界,至此再也无望跻身归一。

蔺翀不知道,因此才会寄茶养心,虽有成效,但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蔺翀曾入心魔后,在混沌世界与一位站在高处的修士斗法,险些被打死的次数,俩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不清楚,自己的心魔从何而来,只能尽量避免此事发生。

为何那位不到百岁的南暮真君可以,自斩天道神罚,立于不败之地,一路高升猛进,从安南洲到信阳域,以剑破境,直达归一境,而他不行?

曾尝试过不下百余次破境,但始终找不到破境契机,那些看不见的气运,又如何撷取?他曾不只一次问过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可就是没有自问心魔的勇气。

翻过许多古籍,走过东清界每个角落,见到过很多修士,都曾问过这个问题,心中心魔该如何消除,但都没有明确的答案,和蔺翀一样,所有的修士,都在说着,入神境越久,越要避免冲突,凡事心平气和,不生心魔,蔺翀也的确一直是这样做。

大旻王双手托着蔺翀,只能借着一丝丝元气,来稳定他的内心,让他保持冷静,但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闪失,蔺翀彻底发疯,那蔺翀的前程就彻底废了。

蔺翀突然停下脚步,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浑身戾气不散,但有所示弱,“父亲,母亲,族中的亲人,我对不起你们,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找不到那位仙人,无法为你们报着血海深仇……”

看着浑身浸透血气的老夫子,云长安却突然想到了冰方曾跟他将起的些上古时期的迷失,一位剑修,自斩心魔的事情。

记得冰方曾说过,心魔于过往诞生,从未离去,寄心间,至于如何破除,他不清楚,只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云长安口中莫名呢喃道:“大仇未报,心无难安,过往所行之事,必不能悔,也不敢悔。”

这句呢喃话语,如同蚊跃耳畔,实打实的传入蔺翀耳中。

但在蔺翀耳中,犹如旱地拔山,轰然炸响。

蔺翀眼眸逐渐清明,呆呆的望着开口的云长安,仿佛心魔败了半分,逐渐隐去。

依稀记得当初那位仙人,站立穹顶,携四方气运,自击神罚,一招不成,便又是一招,直至身体血流成河,可还是吐了一口痰,向着天道神罚轰去。

神罚破碎声响,渐渐地传入蔺翀模糊不清的印象中,每每这个时刻都会想起,残留的天道神罚,落入人间,把自己的家乡,轰成断臂残垣,族人无人幸免于难,没有了直面这惨绝人寰的勇气。

在现在之前,蔺翀从来也不愿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族人的身死,仿佛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敢面对的景象。

他心里清楚,他不敢看。

蔺翀缓缓抬头,深深呼了一气,伸手擦拭着额头血汗,轻声道:“果真如此。”

蔺翀双手作揖,仿佛恢复了往日淡然,淡淡看着为他解围的大旻王,没有痛彻心扉的解释,只有面色苍白平静,一步步走向云长安,转身后,对着上空,抬头喃喃道:“终有一天,我会站在仙人面前,为你们斩下他的头颅,报了这灭族之仇。”

这一天,云长安平静的内心,生出一丝异样,心中只觉得对不起爷爷,是个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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