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见吕不韦姬,悦而取之,生始皇,也就是嬴政,也叫赵政。
在赵政十三岁那年,庄襄王赵楚去世,他继承了王位,做了秦王。
古代人,视死如生,赵政十三岁即位之时,他的陵墓就开始修建。
当是之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宾客游士,欲以并天下。李斯为舍人。蒙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王年少,初即位,委国事大臣。
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
九年,彗星见,或竟天。竟天,划过整个天空的意思。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十三年,正月,彗星见东方。
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二二一年,秦灭六国,统一天下。
秦王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异日韩王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已而倍约,与赵、魏合从畔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寡人以为善,庶几息兵革。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赵公子嘉乃自立为代王,故举兵击灭之。魏王始约服入秦,已而与韩、赵谋袭秦,秦兵吏诛,遂破之。荆王献青阳以西,已而畔约,击我南郡,故发兵诛,得其王,遂定其荆地。燕王昏乱,其太子丹乃阴令荆轲为贼,兵吏诛,灭其国。齐王用后胜计,绝秦使,欲为乱,兵吏诛,虏其王,平齐地。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
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着‘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制曰:“可。”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已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从此,天下有了秦始皇。
从秦王变成了秦始皇后,自然千古一帝要干出千古一帝的事。
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天下分为三十六郡,官吏由中央直接任免。
统一文字,使用小篆,彻底消除了各地“言语异声,文字异形”的隔阂。
统一车辆两个轮子之间的距离,让全国道路系统畅通无阻。
统一度量衡、货币,方便全国的经济交流。
统一道德和行为规范,推行法家思想,以严刑峻法治理国家。
此外,他收天下兵器,熔铸成十二个巨大的铜人,立在咸阳宫前;强行迁徙六国贵族和富豪到咸阳,以便监视;修筑以咸阳为中心,通往四方的高速道路——驰道。
为了炫耀功绩、震慑四方,秦始皇一生进行了五次大规模巡游。他封禅泰山,在泰山顶立碑刻石,歌颂自己的功德。他足迹东至大海,北抵边塞,所到之处,无不立碑刻石。
然而,功业越大,他对死亡的恐惧就越深。他渴望长生不老,派了许多方士,如徐福、卢生等人,去海外寻找仙人,求取不死仙药。徐福告诉他海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他便拨给徐福大量钱财、童男童女,入海求仙,但最终都渺无音讯。
秦始皇采纳李斯的建议,下令焚烧《诗》、《书》及诸子百家着作,只保留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这就是焚书。后来,方士侯生、卢生等人求仙不成,还在背后讥讽始皇,然后逃亡,秦始皇大怒,下令在咸阳审讯方士,最后将其中四百六十多人以活埋,这就是坑儒。
公元前二一零年,秦始皇在第五次巡游途中,于沙丘平台病重去世,终年五十岁。临死前,他写信给长子扶苏,让他回咸阳主持丧事,意欲传位于他。
可是,宦官赵高与丞相李斯勾结,篡改诏书,立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为太子,并伪造诏书逼死了公子扶苏和大将蒙恬。他们秘不发丧,将秦始皇的遗体放在车上,一路用咸鱼掩盖尸臭,返回咸阳。胡亥即位,就是秦二世。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觉得自己的陵墓再也不应该是战国时期的标准了,于是,他征发七十多万刑徒,扩大原有陵墓规格,在骊山脚下为自己修建了规模空前巨大的地下之城。
秦始皇驾崩后,秦二世胡亥征调大量劳力加紧收尾工作。此时陈胜、吴广起义已经爆发,天下大乱。次年,起义军逼近咸阳,秦二世不得不赦免在骊山修陵的刑徒,将他们编入军队抵抗。至此,秦始皇陵的修建工程被迫彻底中止。
从公元前二四七年至公元前二零八年,整个工程断断续续进行了近三十九年之久。
三十九年,邢徒死的死,伤的伤,换的换,纵是邢徒,也有尽时,不过,在修建陵墓的三十九年中,却有一拨人未变,就是修建陵墓的工匠。
修建陵墓的工匠,不同于邢徒,他们不光干力气活,也干技术活。整个陵寝的布局、结构、机关几乎全由他们设计。
三十九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秦二世胡亥为了对抗陈胜、吴广起义,才停止了秦始皇陵的修建,而绝大多数工匠,在最后一刻,都被夹在了外羡门和中羡门之间等死。
对,没说错,是绝大多数,并不是像司马迁记载的那样,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