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吃完了施饭,一个个肚皮溜圆,也没有必要在东安门外逗留了,他们把吃剩下的打包好,不一会儿就一哄而散了。
骆养性回头看着这群乞丐,吐了一口水,咒骂道:“呸!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什么玩意儿?一年一次,你吃不着怪不得别人!”东安门外的守卫驱逐道:“还不快走?这里岂是你随意逗留的地方?”
骆养性回头,不屑地打量了一下皇城守卫:“随意逗留?我是要进去!”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已经有一个瞎乞丐进去了,你再想进去,等明年吧!”
骆养性火冒三丈,要不是给崇祯帝办事,他早就翻儿了,此刻强压着火气说道:“老子有钱,不就门票一百两吗?我花银子进去!”
守卫冷笑一声:“就你?莫说没银子,就算是有银子,这时候也不是开园的时候!”说完,守卫把他往外推道:“走走走,娶媳妇打幡儿,别在这裹乱!”
骆养性从身上掏出银票,往守卫手里一塞:“军爷,人是活的,你东西掉了。”
守卫用手一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银票的感觉和普通纸张的感觉,手感就是不一样。
“鸿和的人。”骆养性随口说道。
自从鸿和收了煤山和东皇城后,北京城是尽人皆知,每个人都争先恐后把银子往鸿和里边存。为什么?因为稳定啊!鸿和是皇家的债主,只要皇家不倒,鸿和就不倒。所以,鸿和的银票俏着呢!更别提鸿和的人了!
守卫把骆养性拉到一边:“你真是鸿和的人?”
骆养性见守卫将信将疑,答道:“这岂能有假?你看看手里的银票,三百两得有了吧?别说乞丐了,哪个百姓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守卫还用看?总有那小恩小惠,他用手一摸就知道几斤几两。
“军爷,一百两门票,一百两你自己花,还有一百两,给你其他弟兄买酒喝。”
守卫一听此话,哪还管骆养性到底是不是鸿和的人?有钱一切都好说。
守卫也不搭话,把骆养性往一条小路上一拽,说道:“等着,再有不到半刻,你就能进去了。”
“等换岗?”
“等什么换岗,按时辰一会儿净军就该回来了,我熟得很,你跟他们一起混进去。”守卫答道,“当然了,你不愿意也可以等到天明,开了园再进。”
等开园?骆养性可等不起,大白天的砍树,这不相当于大白天盗墓么!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净军,皇宫内负责清理和运输粪便等污物的低级太监队伍。可以简单理解为,就是负责把皇城的粪便运出城外的太监队伍。
明清皇宫里没有冲水厕所,普遍使用的是移动式马桶,在宫廷里有一个雅称,叫做 官房。
帝后、妃嫔、皇子公主以及高级官员们,每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官房,材质奢华,用檀木或陶瓷,甚至还配有香料和柔软的坐垫。
地位较低的宫女、太监则使用更简单的便盆和净桶。
宫中粪便产生后,会由低等太监和杂役,也就是净军,进行收集和初步处理。他们会将粪便倒入粪车中,这些粪车会在每月逢四的日子,如初四、十四、二十四,运走粪便,最后再通过安定门,运出京城。
这些粪车通常在深夜或清晨出门,沿着固定僻静的路线,通过指定的门运出紫禁城,再出皇城。
运出京城的粪便最终会由民间的金汁行接手。金汁,指粪便如同金色的汁液,用于作为肥料。
明清皇城排走粪车的门就是正常的门,并非影视剧所刻画的特殊小门,而且皇城守卫森严,更不可能有什么猫洞狗洞,可以钻入钻出。
骆养性一听是跟着回来的净军入城,捂上了鼻子。
守卫见状,说道:“你这破衣烂衫的,还嫌弃上了?爱进不进,但我可没说不帮你!粪桶都是干净的,刷过了,放心!”
骆养性无奈点了点头,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