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三王爷猛地咳嗽了一声，掌柜忙住了口。
害人的事儿是掌柜操办的，账房并不知道，见掌柜差一点脱口而出，三王爷十分不快。
掌柜也意识到了，忙转移了话题，道：“王爷，咱们不如避其锋芒，不搞打折。这会子天气暮春初夏，上市的蔬菜也多了不少。多推出些新菜如何？”
账房道：“那几个好点儿的大厨走了，剩下的几个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
提起辞工的几个大厨，三王爷更恼，怒道：“别提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知道他们敢走，雇工时便定了契约。我看倒是云叶那女人有先见之明！”
掌柜便有些咬牙，道：“可不是，天泉饭庄的厨师一干便是十年！敢半路辞工的，赔偿得可不少！都是穷光蛋出来学手艺的，哪个出得起？！”
三王爷看了一眼掌柜，问道：“剩下的那些，可都签了契约了？”
掌柜忙道：“签了，都签了。最短的也有一年、长的便是五年。咱们不搞十年那么长，有几个年纪老大的，我看倒该赶他们走了。手艺不咋地、仗着是老人儿，脾气倒不小。有时候竟敢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三王爷便瞪了掌柜一眼，“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也给我警醒着点儿，别整天没睡醒似的。这都几天了，才过来说。”
掌柜不敢辩解。
开店做生意的，哪能每天客人都挤破头呢？等看着越来越少，便已经是几天过去了。
账房忙转移话题，“王爷，刚才掌柜说，让厨师们多推出些新菜，我看倒是个好主意。”
其实，就是现代营销中说的“人无我有、人有我新”。
三王爷想了想，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便点头同意了，道：“先这么着吧，若是还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他们也搞不了多久，等那些客户们都吃过一遍，便算完了心意。老是这么折扣，他们自己也赚得少。云叶那女人又不傻。”
掌柜跟账房也是这么想，于是，两人告辞三王爷便回去了。
路过天泉饭庄的时候，眼里都有些恨恨的。要知道，百味阁这个月铁定是要赔钱的了，自己的工钱虽一两不少，可是红利便没有了呀！
再说了，若是真赔得多了，三王爷恼了，谁知道会怎么处罚众人呢！
两人心事重重地回了百味阁。
见店里的伙计、厨师，聚在大堂，或坐或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嘀嘀咕咕、垂头丧气的，掌柜怒了。
“混账东西，不过几天没生意，便这个样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百味阁的主子是谁都忘了是不是？那可是皇子、王爷！不过清闲几天，就一个个死了爹娘似的！”
众人这才散了。
几个厨师进了厨房，看看掌柜没跟来，便又靠着灶台、嘀嘀咕咕。
“早知道那会子走了，也比现在强。”
“说得是，天泉饭庄还多给两成工钱呢！”
“看看人家的生意，别说工钱，光分红就能比工钱高！”
“他们几个去了，听说都混得不错。”
“唉，说什么也晚了，咱们契约都签了。”
“你没看那契约上写的，敢提前辞工、十倍赔工钱呢！”
“……”
这日，云叶一到饭庄，齐掌柜便过来道：“夫人，听说百味阁新推出来几个新菜呢。虽然没什么稀罕的，到底也有所行动了。”
云叶淡淡地往百味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算他反应快，我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没用的！不管他们，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明儿个新店开张，可都准备好了？”
齐掌柜喜滋滋地道：“夫人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管掌柜带着人都已经过去了。我让他们今天再好好打扫一遍，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去了。”
“还有请柬。按照名单，咱们也都一家一家地发了，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云叶笑着道：“可不该高兴嘛，免费请吃饭还无须送礼金！”
免费名单嘛，是跟金娥商量好的。
梁氏百货开业大半年，有不少府上的消费量相当惊人。
梁氏百货里虽有不少优惠政策，不过，这不是趁着开业嘛。反正也准备大出血了，不过多说个由头，人家也高兴！
看着账目上的各府消费额，云叶道：“不如这样，反正这些人也是饭庄的贵客。这次还以梁氏的名义请他们，不过，却不可全请，那就没有意思了。我看就是前三十户，如何？”
金娥哪里会不同意？
本来饭庄搞优惠活动，便是给梁氏长面子的事儿；这次新店开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梁氏的客户！
金娥高兴得合不拢嘴，笑道：“谢谢大姐！”
云叶嗔道：“咱们姐妹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金娥捂着小嘴，笑道：“大姐你不知道，我听王掌柜说，饭庄回馈活动开始以来，我们店里的生意都长了一成呢！”
云叶一听也高兴，“那好，我这里少赚的，你那里赚了！总归进了我们姐妹的腰包！”
金娥笑着点点头，道：“嗯，娘他们知道了肯定也高兴。对了，大姐，不能光是梁氏的三十家，还有饭庄的常客！”
开业几年了，齐掌柜跟叶账房很有心，哪些府上常来、花得最多，饭庄的账上都有记录的。
所以说，不是梁氏百货的最大客户不要紧，只要是天泉饭庄的大客户，也是一样的！
听金娥提醒，云叶道：“嗯，我跟齐掌柜和叶账房回去核对一下。你这里有的就不重复了，看看哪些是饭庄的最大客户，也把前三十户给选出来，一样免费请吃一顿！”
梁氏百货的客户本就是原来天泉饭庄和十香园的客户，有交叉是很正常的。
新店开业、两店同庆，在现代是很自然的事儿，在这里却不是很多。
而且，云叶搞得阵仗很大。
开业前三日，凡是被邀请去新店的客户免费！
不被免费的，只要去老店和十香园，凭梁氏的对牌还可以继续享受七折优惠！
那些没有对牌的家户便十分羡慕，甚至有人开始过来打听，如何能得到梁氏百货的对牌！
金娥喜滋滋地跟云叶说了，云叶笑着道：“等饭店的事儿过了，我还有好主意给你，到时候我们再商量，这个时候真心顾不上。”
金娥一听，哪里忍得住？抬手便抓住云叶的袖子，撒娇道：“大姐，你就给人家说嘛。干嘛吊人胃口、害我着急！”
云叶拍拍金娥的手，笑道：“先提一句，回头有空了再说细节。京城变化快，有钱有权的人今儿个是你、明儿个可能就是他。所以，咱们的对牌发出去了不好回收，却可以不断增加。只是，有个条件。”
说到这里，云叶一停。
金娥嘴快，立即便问：“什么条件？！”
云叶有些意味深长，道：“金娥，做生意得自己捉摸新点子。老是等着我说，可不行啊！”
金娥小脸一红，噘起嘴巴，“人家想不到嘛！你不知道一孕傻三年！”
云叶宠溺地点了点金娥噘起的嘴巴，笑道：“以后多动脑子，别什么事儿都交给男人。记住我的话，咱们女人，什么时候都得自食其力！好了，看你可怜巴巴地，就告诉你吧。”
金娥一听便笑了，“大姐最好了！快说！快说！”
云叶道：“让他们预存银子！或者八百两或者一千两或者更多。也可以拉开档次，存得多的，给的折扣大；存得少的，给的折扣小。诸如此类！”
金娥又不傻，不过一想便又惊又喜地尖叫起来，“呀！大姐这主意可真是太好了！若是存钱的人多了，咱们便有钱做生意了！说不定，不出本儿也能挣钱呢！大姐，你可真是个军师！”
其实，预存也是现代常用的营销手段。
这里，没有现代的磁卡，无法充值。云叶的主意一样可以把对牌跟预存款结合起来，每次府中购物亮出对牌，账房扣钱就好了嘛！
开业当日，饭店当真人山人海！不过，只有持当日请柬的方有资格入内。
一个对牌配上一张请柬，每个府中可以过来六人！
过去的大户人家之所以叫大户人家，不仅或官或商、有钱有权，大多因为家里妻妾成群、子女众多，渐渐地家族便枝繁叶茂！
再说了，新店开张嘛，图的就是个人气儿！所以，一家只让来一个人，也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再说了，老爷夫人、嫡子嫡女、长媳长孙……看看吧，一下子就六个了！
家里若有老太太、老太爷的，或者另有宠爱的小儿子、小女儿的，六个人的指标哪里够哟！
有头有脸的，便今儿个来新店吃免费的；其他的便去吃七折优惠的！天泉饭庄没座了不要紧，十香园也很不错呀，一样持牌七折！
所以，京城一百多户有对牌的权贵富商，家家户户也都在排队出去吃饭！
总之，整个京城都被天泉饭庄的活动给惊动了，没有不知道的。
自然了，没有得到邀请的也没有不快。
云叶早就已经放出口风，“有对牌的贵客们用过了一遍，新店开业过后，前来捧场的食客都有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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