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藤井树还没说话，那边的清水爱衣却已经是一副惊掉下巴，连脑后的双马尾都跟着抖了几抖的震惊模样。
「……骗人的吧？」
这还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性格高冷，满嘴“讨厌”和“恶心”，时不时会给她灌输欧尼酱是废物想法的姐姐吗？
「欧内酱，怎么连你也……」
难道冰山会被融化，高傲的鸟雀也终会向人类俯首屈服？
“又怎么了？”藤井树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低头看向拥入他怀中，如路边被驯服的野猫一般黏人的清水凛。
“藤井……”清水凛抬起那张泪光盈盈的精致的脸蛋，从口中吐出沙哑的声音。
“我好难过。”
学校里面二次发酵的流言蜚语，即便自认为性格冷静的她也不能够完全置若罔闻，家里不再是休养生息的温馨地方，妈妈和妹妹各怀心思，一个一个只考虑自己。
这个家早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支离破碎了。
偏偏，面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藤井树。
清水凛此时心里却难以提起半点的恨意。
或许因为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或许因为清楚藤井树从未逼迫过妈妈和妹妹什么，这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或许，还有其他别说不上来的原因……
“难过是正常现象。”藤井树伸出手轻抚清水凛的侧脸，轻声对她说道：“家不成家，在学校里孤立无援，我可以感同身受。”
“因为之前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听到藤井树温柔的语气，清水凛眸光流转，心里不禁触动，一只微带骨感的纤纤玉手缓缓攀上了藤井树抚着她脸颊的手。
“慢慢适应吧，凛……”藤井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连我都可以做到的事，作为优等生的你怎么可以停滞不前呢。”
“可是……”清水凛握他的手更加紧了。
“凛，作弊是不好的行为。”藤井树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清水凛的话，而后从她的掌心中抽回了手。
“我不是你的避风港！”
感受着少年忽冷忽热的态度，清水凛的心脏仿佛一边上着止痛药，一边被把锋利的匕首捅上几刀。
她心中愈加迷茫和煎熬，看藤井树的那双美眸中也只剩下了泪水。
“我不饿，晚饭你们自己吃吧。”藤井树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厨房门口呆呆看着这一切的清水爱衣说道。
然后，回旋镖再一次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清水凛的脑袋。
“好心情因为某人的出现而消失殆尽了……”他淡淡丢下一句，和清水凛擦肩而过，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听到他的声音，清水凛娇躯一颤，瞬间泣不成声。
因为这是她之前每周五回家时最喜欢嘲讽藤井树的话，现在却一个字不少的全部返还到了她的身上。
“欧尼酱……”看着从自己身前经过，走上二楼的藤井树，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的姐姐清水凛，清水爱衣那张秀气可爱的小脸露出疑惑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搞什么啊！」
「昨晚还背着我偷偷搅和到一起，现在却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情侣之间闹矛盾要分手吗？」
“欧内酱，发生什么事情了？”
尽管刚刚被姐姐冷冰冰的训斥了一句，但清水爱衣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见姐姐小声啜泣着，柔美的肩膀一抖一抖，清水爱衣心脏不禁一抽，动作轻柔地将清水凛拥入了怀里。
“欧内酱……”清水爱衣下巴抵住姐姐的脑袋，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馥郁香气，似乎能若有若无的感受到她心中难以言喻的迷茫和悲伤。
“怎么了嘛，不能和爱衣说吗？”
清水爱衣用稚气未脱的娇嫩脸蛋轻轻蹭了蹭清水凛的头发。仿佛被哀伤的气氛传染了一般，她眼眶之中雾气升腾，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爱衣……”清水凛抬起俏脸，注视着妹妹同样湿润了的澄澈眼睛。
“那天晚上，你是自愿的吧。”她从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嗬——”清水爱衣瞳孔一缩，连忙心虚地把视线避了开。
看着妹妹下意识的反应，清水凛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对不起，欧内酱……”
“我……我不知道你后面会代替我去找欧尼酱……”清水爱衣无地自容般把脑袋低了下去。
“没有怪你的意思……”清水凛拿出作为姐姐的宽容大度，俏脸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当时你在line上劝过我，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爱衣……”她伸出纤手帮清水爱衣拭去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他可以接受你呢？”
“这个……”清水爱衣抿了抿粉唇，目光躲闪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画面。
……
入夜，清水爱衣的卧室。
“呼呼呼——”
大功率吹风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清水爱衣一只小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小手捧着姐姐清水凛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板起小脸兢兢业业的样子，仿佛理发店里技艺高超的托尼老师。
而刚刚洗完澡的清水凛则一脸拘谨地坐在镜子前，用力拉了拉身上宽大的黑色字母t恤，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并拢地不留一丝缝隙。
“啪——”看她一副正襟危坐的紧张模样，清水爱衣忍不住伸出小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欧内酱，别那么淑女！”
“不装的可怜兮兮一点，怎么博得欧尼酱的同情啊！”
“哦，好……”听到妹妹的提醒声音，清水凛咬着下唇，颇为羞耻地松开了t恤的衣角。
“爱衣，这样真的有用吗？”她透过镜子瞥了身后的清水爱衣一眼。
“不清楚，反正我那天晚上就是这样过去的……”清水爱衣轻轻摇了摇脑袋，双马尾辫也跟着甩了甩。
“可能因人而异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所以你就这样送上门白给了是吧。”清水凛清冷的俏脸重新冷了下去。
“声音那么大，隔着房门都能听见。”
“害我和妈妈担心的一夜没睡。”
“额，这个……”清水爱衣小脸一红，心虚地低了低脑袋。
“不是白给他就会同意的，欧尼酱不是随便的人！”她抬高藤井树，也抬高自己似的辩解道。
“……所以你出卖了我的计划，拿去当投名状，这样他就算拒绝了也会知道你的心意。”清水凛脸色平淡，眼神却锐利无比，似是看破了清水爱衣的内心。
“……”清水爱衣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翻了一记好看的白眼。
「欧内酱，你的聪明劲儿怎么全部用在我身上了……」
「有本事拿去对付欧尼酱啊！」
「结果还不是抱头痛哭，求欧尼酱不要离开你。」
“略——”清水爱衣在心里扮了个鬼脸，但是表面上依旧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
「藤井，不要丢下我～」
「咦——」
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