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万物静止，心跳在这一刻猛然加速，耳边只剩下他低沉悦耳的嗓音。
姜青窈仰起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强烈的欢喜朝她席卷而来，几乎让她忘记呼吸。
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她仿佛看见了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汇聚成光影，卷进广袤无垠的星河里，在时间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而她的心蠢蠢欲动，不受控制地朝他飞奔而去，答案显而易见。
姜青窈笑容灿烂，眸中划过一抹狡黠，红唇轻启：“你的问题太突然了，我要回家和长辈商量一番。”
在他开口的那一瞬，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只不过想卖个关子逗逗他而已。
她确实要和将此事告知兄长和外祖父，不过以她对他们的了解，无论她做什么选择，他们都会义无反顾支持。
闻言，顾决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擂鼓般快速震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
她没有当场拒绝他，其实已经是回答了。
他何尝不知道小丫头这是在故意逗弄，可他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好，我的准皇后。”他抬手碰了碰她白皙细腻的脸颊，语调拉长而慢。
“谁是你的准皇后啊，别胡说八道。”姜青窈偏过头，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推开，嗓音带着几分娇嗔。
闻言，男人蓦然无奈又痴眷地低笑出声，喉间溢出丝丝笑意，胸腔也跟着起伏。
一阵微风掠过，烛火轻轻摇晃，暖黄色的光芒映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半明半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感。
他大手一揽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乌黑柔软的发顶上，慢悠悠地开口：“嗯，是我胡说八道不知所云，窈窈别与我一般见识。”
男人的语调透着慵懒，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人，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扮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趁她毫无防备时一击即中。
从他的视角看去，少女白嫩脆弱的脖颈近在咫尺，他抬起指腹状似不经意的轻触了一下，勾唇笑了笑。
啧，不枉他处心积虑，又乖又软的小丫头上钩了呢。
姜青窈对他内心的盘算一无所知，认真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忽然灵光一闪。
“诶，我那时明明听见了沈清时的声音，那人用他引我进去，结果我进殿后沈清时却不知所踪，也不知他会不会有事。”
姜青窈眉心微蹙，虽然沈清时这家伙吵吵闹闹的，时常惹得她心烦气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位仗义的朋友，若他被人暗害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见状，他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窈窈别担心，既然那人的目的是你，沈清时只是个诱饵，不至于杀他灭口，想必被藏在某处，我即刻命人去寻。”
“好。”姜青窈点点头。
“承影，查一下沈清时的下落。”顾决挥了挥衣袖，朝殿外淡淡启唇。
“是，陛下，属下立即去办。”承影恭敬抱拳。
待人退下后，姜青窈莹白如玉的指尖抵在下巴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扬起。
她仰头莞尔一笑，左右手分别放在男人嘴角两侧，轻轻往旁边扯去，表情好不滑稽。
“哈哈哈，小九，你这样子好好笑，像杂技团的演出人员。”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惯了他清冷矜贵的样子，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有烟火气。
姜青窈笑的不能自已，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笑声悠然清浅，手指却愈发放肆，在他脸上大胆摆弄。
顾决眼角眉梢都染上宠溺，任由她不安分的小手肆意胡来，没有丝毫恼怒。
若是被人看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帝王居然心甘情愿被一个姑娘如此折腾，恐怕会惊掉下巴。
等到玩累了，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大口喘着气，方才笑的太用力了，现在呼吸都有些紊乱，手臂也举的酸痛。
见状，顾决无奈的轻笑起来，心知小丫头这是把手都玩酸了。
他目光下敛，鸦羽长睫扫下，在眼睑处投落一片暗影，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按揉，神情专注而认真。
姜青窈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闭上眼享受着他的服务，语气颇有几分骄傲的意味：“不错，小九担得起贤良淑德四个字，回头重重有赏。”
他唇角微勾，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薄唇轻启：“希望窈窈说话算话。”
闻言，姜青窈猛然睁开眼，总觉得这话有什么言外之意，不太对劲。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突然感觉事态在往自己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连忙出声补充道：“赏什么我说了算，你不准胡来，不然…”
然而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堵住，男人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掐着她的细腰，手上的力道收紧，迫使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姿势亲密无间。
两人靠的太近，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抖动，似一把小扇子来回扫在他脸颊上，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好闻的雪松味。
他薄唇含住少女绯红的唇瓣，细细勾勒，唇齿交缠，鼻息相绕，她口腔中残存的苦涩药味被清冽的茶香味尽数覆盖，无比绵长的一吻。
良久，他才堪堪放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漆黑的眸中满是炙热欲色，右眼尾的那颗泪痣分外妖冶。
姜青窈眸中含着潋滟波光，眼角泛红，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软软地倒在他胳膊上，像极了被蹂躏的小白兔，可怜又无辜。
“顾决，你真是个大流氓。”她轻轻抬起一根手指，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挑了挑眉，泰然自若地坐在原处，显然对她的话不为所动。
顾决脸上没有半分歉疚，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抬手将她的手指压回去，慢悠悠地反问道：“就算我卑鄙无耻，粗俗无礼，窈窈也没反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