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渟渊震惊的目光下，纪泊川平静的回头，朝对方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来。
明明口中说的话，凶残至极，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灿烂，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腼腆在其中。
就好像二人第一次打招呼时，纪泊川腼腆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不知所措。
“你……”
岳渟渊被惊得无法开口。
双腿被牢牢钉在原地，看向纪泊川的眼神中有震惊，但更多的还是恍惚和不知所措。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作为一个经历各式各样副本的老玩家，纪泊川给出的选择，无疑是最优之一。
甚至可以把之一去掉，这是唯一能让其中一人，有可能活下来的办法。
可，岳渟渊握着道具的手微微颤动着。
按照纪泊川所说，对方也不过是刚刚进入游戏中的普通玩家，并无什么丰富的经验。
他怎能如此果决？
仅仅为了几乎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活下去的几率，就可以不假思索的牺牲身边的同伴？
哪怕他们刚刚共同经历过生死？
“怎么了？”
纪泊川依旧笑的温和，表情也越发显得人畜无害起来。
没有眼镜的他，哪怕身处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依旧显得熠熠生辉。
偏头躲过纪泊川的视线，岳渟渊声音变得晦涩。
“你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吗？”
做过吗？他真的不记得了，甚至从想到这个方案到说给岳渟渊，在他脑海中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没有。”
至少在他目前的记忆中，自己并未这样做过，所以也算不上在欺骗岳渟渊。
“你……”
纪泊川刚想要开口，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隐约还夹杂着奇怪的蠕动声。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推开眼前堵着出口的石头。
快步朝外冲了出去。
浓郁的臭气扑面而来，纪泊川连忙捂住口鼻。
眼前一片昏暗，臭气浓郁到，已经无法看清四周的情况。
淅淅索索的蠕动声中，伴随着类似成年人痛苦的哀嚎声。
岳渟渊紧紧贴在纪泊川身后，哪怕经验丰富，依旧被眼前这一切而感到诧异。
想象中怪物一拥而上，将他们分食的场景并未出现。
纪泊川抬头发现，这一切似乎和他们并未真正离开隧道有关。
如今他们正站在隧道门口的位置，只要他们再向前踏出一步，这些隐藏在臭气中的怪物是否会一拥而上，谁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准备好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纪泊川小声问道。
岳渟渊没有说话，贴在纪泊川后背用力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后，纪泊川抬脚踏入怪物的领地之中。
就在脚掌落下的瞬间，所有怪物就好似活过来一般。
无数双黄绿色的眼睛出现在二人面前。
与此同时，臭气越发浓郁起来。
纪泊川双眼被熏的难以睁开，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
岳渟渊被臭气呛的不停咳嗽，将头埋在纪泊川肩窝。
同样看到眼前吓人的一幕。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突然觉得你提出的方案其实还不错。”
见对方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纪泊川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猛地朝黄绿色眼睛最为密集的地方丢出一块鲜血淋淋的肉块。
与此同时用力将连接二人的绳索扯断。
“跑！”
一声大吼后，二人快速朝着两个方向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怪物们还未反应过来，又或者是那块血肉实在是太过于充满诱惑力。
黄绿色的眼睛疯了一样朝纪泊川丢出的血肉涌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从它们身上飞驰而过的人类。
也就是在逃命的过程中，纪泊川终于看清了这些怪物的模样。
一颗颗人头后面，拖行着一根长长的脊椎。
在脊椎上面，能够清楚的看到血管和神经在跳动。
有些人头已经开始腐烂，脊椎上面也光秃秃一片，血管和神经都消失不见。
这些人头往往移动速度并不算快，甚至会被同类撕咬。
剩余的大部分则是人头完整，甚至能够看到细腻的肌肤，脊椎上除了血管和神经外，还能看到新鲜的血肉。
无数头颅拖着脊椎在地上不停蠕动场面，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切呈现在纪泊川面前时。
他依旧觉得喉头一紧，胃部内有东西在不停的翻涌。
但他已经太久没有正常进食，胃部能够翻涌的也只有胃液。
酸胀感不断从胃部传来，纪泊川强忍着痛苦继续向前。
短暂的没有怪物围攻，为二人提供了逃跑的时间，哪怕这个洞穴很大，在全速奔跑下，两人依旧跑出了一大段距离。
就在此时，原本蜂拥朝血肉奔去的怪物们，终于发现了他二人的存在。
怪叫着朝二人冲来。
“艹！纪泊川怎么办！你刚才丢出去的东西你还有吗？”
一脚踹开一个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的人头，岳渟渊朝着不远处的纪泊川大吼。
与此同时，躲闪过身侧想要飞身上来咬他鼻子的人头。
“等会再用。”
纪泊川快速闪过几个飞上来的人头后，喘了口气，回答了岳渟渊的问题。
左上角的小地图中，显示在距离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两个明亮的小蓝点在跳跃。
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测，很有可能是同样被迫来到洞穴中的玩家。
“岳渟渊，朝左跑！”
纪泊川说着，从背包中掏出道具火焰枪，对着已经汇聚过来的怪物们摁出。
火焰喷涌而出的瞬间，怪物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四周空气中的臭味，也加深了几分。
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用火焰枪阻挡着怪物的攻击。
纪泊川快速移动到岳渟渊身边，在他的掩护下，岳渟渊终于得以喘息。
从背包中掏出了道具，两个人一同朝着左侧移动。
就算两个人都有道具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彻底阻拦怪物，明明只剩下一根脊椎，依旧能在地上快速移动。
甚至还能够借助脊柱从地上跃起，甚至有的能够攀附在岩壁上，从天而降。
不仅要小心地上，还要防备空中掉下来的人头。
一时间两人狼狈不堪。
空气中除了一开始的恶臭，更多的是怪物被焚烧后，古怪的臭味。
岳渟渊被呛的只咳嗽，就算如此依旧不敢有丝毫停歇。
好在二人虽然有擦伤和划伤，并未真的被怪物咬到，只是在躲闪过程中，不断被怪物锋利的脊椎骨划伤。
闻到鲜血的味道后，那些怪物越发的激动起来。
“啊！嗷……”
奇怪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就在两个人隐隐有几分支撑不住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纪泊川从怀中再一次掏出一块稍微小一些的血肉，朝着远方用力一抛！
怪物再一次被吸引走，二人朝着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