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没有在说话，只是甩了甩手，随意将刚刚得来的车票放在了一旁小弟手中。
面上得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眼神挑衅的看向律师。
话却是对身旁小弟说的。
“不值钱的东西，赏给你了，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小弟在一旁千恩万谢，黄毛等人则是一改刚才和杨杨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舔着脸来到小弟面前。
却不想小弟根本不曾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径直将车票送到了律师面前。
“大人，您刚刚说的交易……”
“它是你的了。”
律师将道具放在小弟手心后，示意自己身后没有车票的瘦高男人将车票取走。
“谢谢您，谢谢您。”
小弟忙着道谢，紧紧捂着道具回到绅士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纪泊川的错觉，总觉得那个瘦高的男人，在拿到车票后，身材好像佝偻了几分。
隔着人群纪泊川很难看清倒在地上路人的样貌，只能隐约看到是个穿着淡绿色短裙的姑娘。
头发很长，微微有些肉，但身材很好。
柔弱，安静，并不算起眼，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在怎样的境况下，似乎都能成为下手的第一选择。
纪泊川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嘲讽的笑容。
就在此时，他猛地看到在那个死去路人的头顶出现一根血条。
血条正缓缓蠕动着，似乎正在进食一样。
想到这里，纪泊川连忙朝精英男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在精英男的头顶上也出现了血条。
不过是眨眼间，整个车厢内的路人头顶上都出现了血条。
包括他自己。
透过车窗的倒影，纪泊川清楚的看到，在自己头顶同样也出现了一根血条。
和其他路人不同的是，他的血条是灰色的。
他看不清自己的血量。
而其他路人的血条都在缓缓移动。
车厢内空气变得阴冷起来。
或许是觉得不放心，杨杨小队的姑娘们，都换座位来到了纪泊川附近。
哪怕黄毛等人已经离开，还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生怕有人会再次上来抢夺纪泊川的车票。
对此倒是让纪泊川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已经有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黄毛和满脸麻子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两个，看起来柔弱好欺负的路人，从他们手中抢了两张车票。
血腥味在整个车厢内弥漫开来。
“既然都已经有车票了，司机先生十分满意，车辆已经启动，请诸位坐好扶好，不要摔跤哦。”
胜子温柔的提示，顺手将三具尸体堆放在了公交车后门处。
纪泊川清楚的看到，除了最开始那个姑娘是被绅士用手杖砸碎了脑袋外，其他两个都是被匕首刺穿胸口。
胜子移动他们的时候，暗红色的血液还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精英男被胜子掏穿了腹腔，却丝毫没有在意，甚至还自己将手伸进去挠了挠的场面。
又联想到，自己看到这些路人头顶突然出现的血条。
心里猛地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般，在游戏场景中，路人Npc的头顶，根本不会出现血条。
除非，这个场景即将改变，剧情推动下，这些Npc的状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空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股香甜的味道。
有些腻人，但却极好的中和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伴随着香甜的味道越来越厚重，车厢内的温度也逐渐降低。
纪泊川甚至能够看到杨杨口中呼出的白气。
时不时也有人抱怨道。
“为什么越来越冷了啊。”
“不知道啊，自从车行驶开始，温度就越来越低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握着手中吃了小半块便已经被冻硬的面包。
伸手将它塞回书包里。
纪泊川抱紧手臂，蜷缩在椅子上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见他这样，沉浸了许久的系统忍不住在他脑海中道。
“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纪泊川眼睛都没抬一下。
在心里回答。
“担心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啊，明显是在铺垫，眼看着就要出事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纪泊川在心里回了句。
“担心有用吗？”
“没有啊。”
\"那我担心个屁，不如多休息一会，说不定等下还用得上。\"
系统被纪泊川怼的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半天这才回了句。
“就算你不担心即将面临的危险，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我可是个系统哎，作弊利器，你竟然对我，对你以前一点都不好奇？”
听到作弊利器，又听到自己以前，纪泊川这才抬了抬眼皮。
“你会告诉我？”
“按照规定，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还问个屁。”
系统语塞，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一头撞在车窗上的冲动。
“你问了说不定我就跟你说点什么了啊！”
纪泊川硬是从系统机械的电流声中，听出了哀嚎感。
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
“那你说吧，捡你能说的说，我听着。”
大有一副，我施舍给你时间，让你叨叨的意味。
明明是他想要知道，现在反而成了系统迫不及待想要说。
他不想听，却又不得不施舍系统，勉强自己听。
事到如今，系统已经生不出一点气来了。
平静的深吸几口气后，半透明面板再次出现在纪泊川眼前。
一款看起来异常朴素的电子手表出现在屏幕中央。
“你应该十分熟悉吧。”
纪泊川没回答，只是抬手露出左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除了陈旧一些外，并无其他差别。
“这就是他们分辨玩家和Npc的主要手段。
外观看起来是电子手表，实际则是游戏终端。
每一个进入游戏的玩家手腕上都会有这样一个终端，
用于进入游戏并在游戏中操作等一系列用途。
正常情况下玩家死亡，终端就会自动销毁。”
说到这里，系统微微停顿了一下。
纪泊川用手轻轻摩擦着自己已经破碎的表盘。
就听到对方继续说。
“很明显你是个例外，你的终端并没有被销毁，但你现在也没有办法继续使用……”
“我以前是玩家？我死过一次？那我现在还活着？我现在不是玩家又是什么？Npc？”
纪泊川在心中打断了系统的话。
他拉下袖子遮挡住自己的终端，与此同时也遮挡住了身后窥探自己的目光。
面对纪泊川的问题，系统沉默了许久。
半天这才吞吞吐吐道。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至少我现在不能说，你究竟是什么，你以前又是什么身份，你究竟经历过什么，我都不能告诉你，这些都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说到这里，或许是感觉自己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
系统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有些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假的，大众所认知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不到最后不要轻易下定论，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的身体确实死亡过，但你现在也确实活着。
我们之间有约定，我目前能够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但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活下去。
但事情的真相，这个世界的真相只能靠你自己了。”
纪泊川沉默了，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系统的话却也从侧面回答了一个问题。
哪怕是曾经的自己，也并不一定算是玩家。
那自己为什么会有游戏终端。
他为什么会对这些如此熟悉。
为什么他会死……
为什么关于以前的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究竟算是什么，这个游戏的bU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