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景程不是第一次被沈淮序的颜值给惊艳到，想当初，就是这张脸，这个身段子一眼就勾住了他的视线。
他之前明里暗里从沈淮序的嘴里套过话，好像对方还真是受了情伤，才“躲到”这个四线城市来的，那就更说不通了，沈淮序这样的人，也会被人甩。
那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才敢甩他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家伙，才将这么好的人推出去给别人捡漏。
覃景程甚至庆幸那个人瞎了狗眼，要不然他还碰不上沈淮序呢！
沈淮序似乎故意忽视对方炽热的眼神，转移话题道：
“我没那么土，来过这种地方。”
而且去酒吧会所这种事情，在他以前的生活里是家常便饭。
一是为了和各种老板谈生意周旋。
二是为了去找徐舟野。
不知道是徐舟野真的喜欢这种场所，还是他那群狐朋狗友总喜欢带他去这种场所，十次有八次他都能在这种地方捞到人。
可以说，北市有头有脸的高端酒吧或者会所，沈淮序都去过。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覃景程还打算说点什么，沈淮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明显绷的更紧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
覃景程点点头：“那沈哥，我在A11卡座等你，待会儿你直接过来就是了。”
沈淮序没有多加思考，点了点头，捏着手机的手心有点出汗，他转身朝着酒吧外走去。
覃景程见他匆匆转身的背影，也没多想，走到A11卡座的时候，早已经到了的权多燃和腾业安正伸着脑袋，窃窃私语。
“你们又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权多燃看到覃景程一个人来了，侧过他的身子往他身后看了看：“你不是说要带个人来么，还说让我们今晚看你眼色行事，人呢？”
“你急什么啊，接电话去了，待会儿过来。”
覃景程坐下来，神色懒散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熟稔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清凉的酒液漫过喉管的时候，自然地发出一声喟叹。
腾业安：“我说，你之前这么多前任，男男女女的，没见你这么重视啊，还要我们亲自上阵？这次这个打算玩久啊？”
“呸，谁说要玩了？”
覃景程肩膀被腾业安大力拍了拍：“你这话我可不信。”
“待会儿你们要在他面前乱讲话试试？”
两人这才收了脸上的调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腾业安不确定地问：
“兄弟，你这回玩真的了？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害怕啊，海王收心？”
覃景程的手指在膝盖上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心绪微微不安宁。
真的，假的，其实覃景程也不太清楚。
他一开始对沈淮序有好感，就是因为他长得符合他的审美而已。
之后的穷追不舍，是因为对方始终拿捏着一副高冷的态度，对他爱搭不理的，勾得人心痒痒。
想他覃景程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家里不算什么豪门，但也是个小资家庭，他想追的人还没有追不到的，那种唾手可得的感情多了，越发让他不知道真正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原以为死缠烂打一段日子，沈淮序就会软化，可他始终性格淡淡，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想要什么。
以及沈淮序那从不愿意多提的过去，更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让人想要打开。
覃景程懒洋洋地开口：“反正现在我就是想要搞定他，你们都看着点眼色啊。”
“那肯定，你第一次开口让我们过来陪客，我们也不能砸了你的场子不是。”
沈淮序走到酒吧外面，躲开了里面的重金属音乐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
“沈淮序？没想到你还没把我拉黑啊，我还想着，你跟徐舟野分手之后，会把我也拉黑呢。”
沈淮序愣了一下。
和徐舟野分手之后，他只是删除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其他的人并没有拉黑操作，毕竟这只是他们俩的事情，波及不了别人。
再说，他跟徐舟野分手之后，那些与徐舟野有联系人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自然不会骚扰他，最多就是躺在通讯录里面吃灰而已。
“忘了，你要是想的话，挂掉之后我马上把你拉黑就是了。”
“诶诶诶，别啊，我找你有正事，真的！”
李鑫淼赶紧止住沈淮序要挂电话的动作。
“什么事？”
“你现在能来澳洲一趟吗？”
沈淮序：“......我去澳洲干什么？”
“还不是徐舟野啊......”
原以为听见这个名字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了，可真正从别人嘴里听到的那刻，心脏还是不自觉得失控一拍。
“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有什么事情不用找我。”
“诶，不是，他，他上次出了事故你知道吧？”
“不是没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是没问题，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可就是昏睡不醒的，医生说，要是在醒不过来，很有可能就成植物人了。我想着，毕竟你们纠缠这么多年，说不定你来看看他，他一受刺激就醒过来了。”
肺里忽然灌进了一股郁气，沈淮序忽然觉得耳朵里响起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的脑袋里轰鸣。
思绪凌乱，凝结成网，将他越裹越紧，那股痛意直达心脏，一阵隐隐难过之后，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你说什么？”
“我没撒谎，一个月了，现在还没醒，要不你来看看他？”
从前的沈淮序在乎徐舟野超过在乎自己，有一次明明自己生病了在发烧，半夜接到徐舟野喝多了倒在酒吧的消息还硬撑着爬起来去接他。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李鑫淼还记得沈淮序出门太急，只拿了一把伞，夹着徐舟野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半个身子都打湿了。
他多黏着徐舟野，他是知道的。
多在乎徐舟野，他也是知道的。
李鑫淼笃定，跟沈淮序说这件事，他会毫不犹豫答应过去。
结果，半晌的等待之后，他听见对方轻微的，带着微微颤意的声音：
“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生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