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茶室里,郑昭昭跟宫尚角一见面就话里有话、含沙射影、阴阳怪气、茶言茶语。
未及冠的宫远徵被迫学习端水,技能不熟练,端着端着就偏向郑昭昭,气得宫尚角饭都差点吃不下。
吃完饭,宫尚角迫不及待赶人。
郑昭昭趁机讨债。
宫尚角无奈将库房钥匙给她,又揪着弟弟耳提面命,让他看着郑昭昭,别让她把角宫库房搬空。
宫远徵一脸“我懂”的神气,欣然领命而去。
下午,等宫尚角从执刃殿处理公宫务回来,金复都快哭出来了。
库房只剩十之一二的财物和笨重家具,贵重的全被宫远徵帮郑昭昭挑走了。
光把东西运去徵宫就花了整整一下午。
宫尚角气得头晕,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灵魂的质问:“……那他们两个怎么不把我也拿走啊?!”】
此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观影厅又成了欢乐的海洋。
宫尚角难以置信地看向弟弟,十年时间形成的对这个弟弟的固有印象,再一次被打破。
胳膊肘往外拐也不用拐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吧?
坑哥养媳妇,你是真能耐啊。
宫远徵同样难以置信地看向哥哥。
承诺昭昭的时候信誓旦旦、转头一事两用骗弟弟感激的时候毫不心虚,结果他和昭昭只是按哥哥说的做了,哥哥背后却心疼银子心疼成这样?
宫紫商拍着大腿笑得七歪八倒,花公子又笑出了鸭子叫。
连心事重重的月长老都暂时放下烦恼,笑得开怀。
【角宫凄风惨雨,徵宫欢天喜地。
徵宫的侍卫、管事、下人,凡是来帮忙的都得了赏钱。角宫帮忙搬运的侍卫们也不例外。
徵宫一扫往日的死气沉沉,大家看到了奔头,个个喜笑颜开,给宫远徵和郑昭昭行礼得行真心实意。
宫远徵脸都板不住了,干巴巴地道:“你们日后要好好干活,要听你们昭姑娘的话。”
一句话就奠定了郑昭昭在徵宫至高无上的地位。
夜间,按郑昭昭的吩咐,徵宫全宫亮灯。
两个人饭后散步,随意闲聊。
郑昭昭一时促狭心起,冲宫远徵露出了那种上半张脸波澜不惊,嘴角却像是被人提着线往上牵拉出诡异弧度的笑容,语调阴森:“我是怕吓着你……”
宫远徵没有被吓到,反而眼睛亮亮的,像是找到了同伴的小狗。
他咧开嘴角,也露出了一个惊悚如人偶般的笑容,语调幽幽地说:“没事,我不怕。”
两人相对诡笑,没吓到对方,倒把随侍的素蓉惊得捂住嘴,屏住呼吸无声后退八丈远,轻功都用上了。】
嘶~
观影厅里的看客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被吓得怦怦乱跳的小心肝,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臭味相投。
惟有宫远徵看得眼睛发亮。
【大荧幕上,郑昭昭提议:“那以后我们晚上来玩躲猫猫,在不点灯的徵宫里玩,一定很有气氛。等你把内力练上去了,咱们再用上轻功玩鬼捉人。”】
宫紫商被吓到打嗝:“昭昭的爱好……过于独特了。”
宫尚角眼神都木了,嘴却硬的不行:“他们俩年纪还小,玩心重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没去徵宫之外的地方玩。”
宫远徵重重点头:“就是就是。”
这回雪重子、雪公子和花公子可不敢学了。
【宫远徵和郑昭昭继续溜达,还玩起了毒虫问心的小游戏。
郑昭昭戏精上身,配合得不得了。
宫远徵趁机问了他想问的所有问题。
郑昭昭的回答未必全部真实,可句句有回应。
玩着玩着,郑昭昭假哭把宫远徵吓得真掉金豆豆了,郑昭昭也被吓得掉着眼泪来哄他,却非要坚持把游戏玩到底。
郑昭昭忽然问他:“阿远的心怕被我窥探吗?”
宫远徵握紧了她的手,勾唇一笑,天真又赤诚:“别人不可以,昭昭想看就看。”
换来郑昭昭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她抱了一下就退后,望着宫远徵露出个坏坏的笑:“阿远的话真是动人,腰也是真的细~”】
“噫~”宫紫商笑得猥琐,“昭昭好会哦。”
宫远徵一面乐颠颠的,仿佛被拥抱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面又心疼昭昭方才露出的一点异样:她必是因为察言观色似能看穿人心的本事,有过帮了别人还遭人忌惮的经历。
一帮大男人,年轻的脸红,年迈的没眼看,咳嗽声此起彼伏。
谁也没想到前一刻两个小年轻还表现得像一对幼稚鬼,后一刻小姑娘就大胆调戏小郎君。
刺激,太刺激了。
不过……
一群人默默看向宫远徵。
总感觉人前凶巴巴的宫远徵,在郑昭昭面前软得像个甜豆包是怎么回事?
双方的位置是不是弄倒了?
【画面上出现了字幕,标注了时间:第二天寅正(早上四点)。
宫远徵起床洗漱,对着铜镜认认真真地编好小辫子,挂上小铃铛,就忙不迭跑去小殿看郑昭昭。
郑昭昭居然猜到了他会提前起床,让素蓉给他带话,请他去餐室小坐,还特意让厨房熬了养胃的米油给他喝。
小殿的餐桌和花几上摆满了食物。
郑昭昭一身修身立领黑色劲装打扮,过来坐下打了声招呼就开吃。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发出请求:“昭昭,等会儿能陪我去附近的树林收集晨露吗?”
“好。”
“等我浇完花再一起去角宫练刀?”
“行。”
“那……”
一个酱肉包塞进宫远徵刚张开的嘴里,郑昭昭头也不抬地说:“不把早饭吃完,你哪里都别想去。”
“哦。”宫远徵脸鼓鼓地啃着包子,眼睛里却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两个人沉默干饭,将数量惊人的包子和羊奶糕一顿清空。】
宫紫商震惊脸:“寅正就起床?宫三,你别告诉我你每天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起那么早干嘛?”
宫远徵头也不回地道:“你自己不会看啊,要起来收集晨露、要去角宫练刀……”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又很诚实地补充:“一般我都在医馆药房通宵研究,不睡觉,困了就打坐练功。每个月大概会回徵宫睡三四次,不过起床时间没那么早,寅正还要再过半个时辰才会起来。”
宫紫商人都麻了:“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努力?”宫远徵终于回头,嗤笑,“你努力什么?”
人多,他好歹没把那句“努力把时间都花在追金繁上”说出口,但宫门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意思。
宫紫商一气之下气了一下,小声申辩:“我也没耽误正事啊,我每晚都在研究室搞研究到天亮。”
宫远徵不能理解她的思维,“哦”了一声就继续观影,舍不得将注意力再分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