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觉得自己并非是那么好哭之人，可听到楚齐这么说，眼泪顿时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轻飘飘说出这么一句啊！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本该是瑞安要安慰楚齐的，结果倒好，瑞安成了被安慰的那一个。
“公主，饭菜都准备好了！”
柳叶拿来了几套崭新的衣裳，放下后对瑞安说道。
“好！”
瑞安拿起一件青色的外衫，走到楚齐面前。
“这个颜色比较适合九哥！”
楚齐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瑞安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新衣。
看着楚齐怎么都系不上腰带的时候，瑞安再次红了眼眶。
“我来斌九哥吧！”
虽然语气轻松，可楚齐听得出来，瑞安的声音在发抖。
想来，她还需要时间才能接受这一切吧！
吃饭的时候，瑞安一个劲儿的给楚齐夹各种好吃的。
“九哥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到时候父皇母后还有婉妃之后，一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九哥的。”
提到婉妃，瑞安觉得自己真的愧对于她。
她是那么相信自己，在自己临行的时候，婉妃还特意来寻了她，让她不要怪楚齐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她要跟楚齐好好的。
还说楚齐只是一时钻牛角尖才和她闹别扭，等等就会和以前一样保护她了。
当时，瑞安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跟楚齐好好的，还说也会保护好楚齐的。
可眼下楚齐这般，她该如何跟婉妃交代？
“瑞安你也吃啊！”
楚齐见瑞安红着眼眶坐在那里，也不动筷子，不由开口说道。
瑞安回过神，点了点头。
“嗯，一起吃！”
明明是极其美味的菜肴，可瑞安却尝不出其中滋味。
“我吃饱了！”
楚齐放下碗筷，微笑着对瑞安说道。
瑞安看了看面前的菜色基本都没怎么动，心里不由又是一酸。
“九哥你......”
刚赶回府里的顾言之得知楚齐回来，并且和瑞安在一起用餐，连忙赶了过去。
正好看到瑞安准备开口说什么。
“凝儿！”
顾言之出言打断了瑞安的话。
“楚兄！”
顾言之走进，抱拳与楚齐打招呼。
楚齐苦笑，只是点头回应，顾言之这才发现楚齐竟少了条胳膊。
“言之，九哥他......”
顾言之微微一笑，“楚兄大难不死，已是万幸！至于其他，凝儿你莫要再提了！”
瑞安猛然想起，没了胳膊，九哥应该是比自己更加难受。
可自己却一而再再三在他面前强调他胳膊没了的事实，压根就没有顾虑到九哥的感受。
瑞安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的，九哥知道瑞安只是关心九哥。”
楚齐像是看出了什么，伸出右手拍了拍瑞安的手背安慰道。
瑞安突然就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
她若真的哭了，想来楚齐会更加难受的。
坐下聊了一会儿，楚齐就借口累了，便回去休息了。
看着楚齐骨瘦嶙峋的身体，瑞安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顾言之轻轻叹了口气，将瑞安搂在怀中。
楚齐与瑞安的感情，顾言之看在眼里，也知道瑞安定没那么轻松越过这个坎。
“我知道你心疼楚齐，可你越是这样，楚齐的心里就越不好受！”
瑞安又何尝不知，可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楚齐故作坚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瑞安心里就一阵发酸，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哭吧，哭完了就把眼泪擦干。”
顾言之轻轻拍着瑞安的背说道。
之后，府衙的人提到今天，都知道瑞安公主在饭厅嚎啕大哭了近一个时辰。
就如顾言之所言，瑞安哭完之后，便重新振作了起来。
“言之，九哥在这么强撑下去，怕是对身体百害无一利，我该怎么帮他？”
瑞安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楚齐发泄出来心中的不忿。
自古习武之人最难接受的就是自己以后无法握剑，不过好在楚齐右手犹在，只是武艺怕是会和之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只需要想以前那么对他就好了！”
瑞安愣住，看着顾言之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若刻意的对他好，就是在提醒他，他现在是个残疾。”
“只有你打心底不去可怜他，他才不会受伤。”
这一次，瑞安听懂了。
是啊，眼下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显得太过刻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言之！”
瑞安想明白了，心里自然也好受了许多。
“对了，那日带走钱仲卿的人，可查出是何来历？”
今日顾言之原本是要和瑞安一同去巡视的，可瑞安却有些担心，所以便让他去鹤城的赌坊，让人去调查一下钱仲卿现在的情况。
“应当是南越皇帝安排在他身旁的暗卫。”
瑞安恍然大悟，是啊，当初父皇为了保护她，她身边也不乏暗卫。
如今钱仲卿身边有暗卫，不也正常么？
“那可查出钱仲卿现在如何？”
瑞安那一剑，虽然贯穿了钱仲卿的身体，可瑞安清楚，当初她见钱仲卿不躲，情急之下将剑锋偏了半寸。
也正是这半寸，让钱仲卿不至于当场丧命。
“还活着！”
顾言之言简意赅。
瑞安点了点头，这倒是与她预期的一样。
虽然钱仲卿这人坏事做尽，可自己却没有办法真的将他杀死。
或许会被人说成白莲花，可是瑞安真的做不到亲手杀人。
“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鹤城的战事已了，按理说，瑞安得回京了。
原本顾言之是可以随着瑞安一同回去的，可今日他收到密信，必须尽快赶回西京一趟。
“我先带九哥回京。”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医书，说不定可以试试给九哥接一个胳膊。”
“但现在我还没有把握，所以暂时不能说出来。”
“等九哥的事情结束，我再去与你会合！”
顾言之点头，想着瑞安回京后定然还有一堆事等着，想来应该没有那么快去西京寻他。
这样一来，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事情处理好。
不然，以瑞安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