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今天的十场斗武很快就随着降临的夜色而一同结束。
负责收尾是严明选手，不出意料的，他的对手再次刚一登台就大声向裁判示意自己认输。
观众们的唏嘘和倒彩也让这位来自北境星武大的王牌选手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连战连捷却只能收获满满恶意的参赛选手。
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徐愿在他那丑陋的大小眼中看到了一股真正的宁静。
不管手段是否光彩，进而收获观众们的尊敬，还是斗武过程是否精彩，让观众们觉得值回票价，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原因。
但往好处说，至少严明的斗武时间一直是最短的。
退一万步来说，能让参赛选手们早点下班回去休息这点上，严明着实是有功劳的。
以徐愿为首的长安星武大六人组在随便找了个餐馆酒饱饭足后，简单开了个展望未来的小会。
在互相交换了对于联赛后续赛场的想法之后，大家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毕竟虽然大家本轮的比赛都打完了，但此时显然不是放松的时刻，联赛还没结束前，谁都不肯放松。
不过属于徐愿宁静的夜晚并没有来临，被轻轻叩响的房门预示着他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看着推门而入的韩鑫，徐愿知道不仅是他今天接受了陈妄语的拜访，想来韩鑫也在刚才送别了自己的“客人”。
招呼韩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徐愿开口问道。
“那边来了？”
显然有些困扰的韩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上方的晴明穴，闭着眼睛回答着徐愿的问题。
“嗯，刚刚送走。”
“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他们怎么说？”
徐愿先是对预想之中的情况评价了一番，随后继续问道。
韩鑫停止了按摩穴位的动作，睁开眼努了努嘴。
“就那些片汤话呗，跟你预想的大差不差。”
徐愿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你是阴我又不是阴，你做的局当然得你来收尾了。”
“再说了，自从你回来了，我已经放弃一切需要动脑子的行为了，纯属自找麻烦。”
韩鑫直截了当地说道。
韩鑫“不负责任”的话语给徐愿整笑了，但他说的确实在理。
于是徐愿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陈述各种情况下的利弊。
“无非就是要不要过去当钩子。”
“首先，你是纯天，那帮天贵派虽然不蠢，但其根源上会天生对你这种苗子带有一定的好感滤镜。”
“这样也能在前期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相应的，即使是你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取得一定程度的信任。”
“毕竟人家是明面上的第一世家，他们拥有的最多的就是时间。”
“所以当钩子这种事情全看事在人为，人身安全能否保证和能获取什么样的价值全看你自己，所以我才问你怎么看，别整的我就是全知全能的，这种个人崇拜搞不得嗷！”
当卧底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严肃的，所以徐愿还是在结尾处开个小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
“再说了，我一开始没把这当个局，只是想着帮你提升一点晋级率。”
“毕竟不要白不要呗。”
“但延伸出来的东西可不一定是珍馐还是陷阱，能利用的利用，利用不上提前掐断也自无不可。”
徐愿实事求是地说道。
听闻此话，韩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哥们，你好像还不明白状况，还关心上我的个人安危了？”
韩鑫笑咧咧地说着。
徐愿闻声眉头轻轻皱起，韩鑫的话语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他的语气却又并不包含这层意思。
总之，他有点听不明白了。
见状，确认徐愿真的没有收到消息的韩鑫突然神秘的笑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我的个人安危。”
“毕竟我可是你的兵啊...”
“曙光大人~”
此话一出，徐愿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接受了这个信息的他放下心来，挑起眉毛开始调侃起韩鑫来。
“哦~”
“你这个年纪也是碎片啊？”
“年轻人志向不小啊~”
言语上被徐愿反攻回来的结果令韩鑫有些跳脚。
“嘁。”
“年轻人？”
“曙光大人好像还比我小两个月呢。”
“再说了，我也不是碎片。”
闻声，徐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除了平头老百姓以外，破晓的存在其实在陕府并不是什么秘密。”
“相反，它的前身【裂天】反而是人尽皆知的一个庞大组织，甚至在很长时间都是长安乃至陕府的门面！”
“类似于我这种知道具体情况，并且自己包括家里都扎根在陕府的星武者不仅不会因为局势不好而抗拒，反倒一直想找机会加入来着。”
“毕竟哪个陕府人不想亲眼看看家里人口中的长安盛世呢？”
韩鑫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饱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憧憬，这和他长期表现出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徐愿不由得产生了极大的割裂感。
略一停顿后，他的话语还在继续。
“但很可惜的是...”
“也不知道破晓现在的实际掌控人是怎么想的，破晓已经很多年没有招新了，进入的渠道被封的死死的。”
“搞得我这种有志青年有点报国无门啊~”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想骂两句来着，但我猜哪个实际掌控人大概率是秦府长，属实张不开嘴就是了。”
听到这里，徐愿下意识的笑了笑。
不开口是对的。
因为你猜的很对。
韩鑫都说到这里了，徐愿也猜到他知晓自己是曙光的原因了。
不过徐愿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聆听着韩鑫的话语。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就是这代的曙光其实很简单，想来你也猜到了。”
“因为我那富有的老父亲就是万千碎片的其中之一咯~”
“身为他孝顺的儿子，我自然要为他分忧就是了。”
“所以啊我的曙光大人...”
“不用担心我的个人安危，有事您说就行了，我虽然成为星武者还没多长时间，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崇高的理想的，不然做人光啃老的话也是有点无聊的。”
“小韩必然为您...”
“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