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季元的是一道凌厉的剑气。
“哎，辛师兄！我都没准备好呢。”季元跳脚躲着，嘴巴还在求着饶，“别打脸，别打脸，破相就没脸见仙女姐姐了。”
季元全程都在上蹿下跳地躲着。
辛曜出手快狠准，只要季元喊一句仙女姐姐，辛曜出手的力道就大一分。
等到最后季元只能喘着气躲着了，完全没了刚才的劲头。
“外门第一？”辛曜擦拭着剑身，低头看着躺在他脚下的少年，“垃圾罢了。”
两人只不过相差一岁，但辛曜的功力的确比季元深厚不少。
季元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辛曜的话，他沉默着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一直缩在地上喊着疼。
辛曜眼含不屑：“别让我再看见你打扰师尊，记住，今天是你挨揍的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在孟正初面前，辛曜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此刻和季元这么说，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将结界撤去，辛曜收回手中的剑，不再看地上的少年，冷漠地转身离开。
孟正初透过窗户看完了这一出闹剧，心中深感可惜，要是辛曜出手再重一些就好了，好几次划过季元脸上的剑气都被他躲了过去。
孟正初恢复了往常的温和，辛曜最近修为又提升了不少，他也不能落后了。
季元在地上哀嚎了好一阵儿，等辛曜离开才慢吞吞坐起来，他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渗着血迹的皮肤，季元轻轻碰了一下。
“嘶——”
季元轻呼一声，这辛师兄下手也太重了吧，幸好他的脸没有受伤，明天还能去找仙女姐姐。
季元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才踉跄着脚步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
“仙女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季元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立刻扶着一旁的围栏起身，兴冲冲跑到林岁岁身边。
林岁岁每日修炼或者打坐后都会出来放松精神。
辛曜和孟正初以往也会像季元一般守在屋外等着她，几次之后林岁岁明确告知了自己不需要这样。
在此之后，两人便没有刻意迎接，而是在她屋前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也算是变相的陪伴了，林岁岁也就没在拒绝。
今日听见季元清朗的少年声，林岁岁倒有种久违的感觉。
“你今日不修炼？”
孟正初在练内力，辛曜在练剑，林岁岁将目光放到季元身上，面上比以往看季元的样子要严厉些。
她愿意让季元来无形峰，自然不想让他辜负自己的修炼天赋。
如果他一直这般无所事事，只是为了来找自己说话，林岁岁觉得那还是不应该让他留在无形峰了。
季元羞愧了低下头，昨日辛曜下手太重了，他现在走路都困难，更别提修炼了。
看着少年通红的侧脸，林岁岁眼中的厉色收了收，从戒子中拿出一套功法。
“这是内门基础功法，你修为上涨过快，功底没有他们两人扎实，这个功法正好适合现在的你。”
季元接过心法，良久不发一言。
和以往不同的表现让林岁岁多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
一滴
两滴
林岁岁看见滴落在功法上的泪珠，微微一愣神。
他……怎么哭了？
孟正初和辛曜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今日见到季元流眼泪，林岁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她刚才过于严厉了吗？
季元没让林岁岁想多，便抬起了头。
果然，他的鼻头和眼尾已经红了一片，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季元抬起头的瞬间又有两颗泪珠一左一右顺着脸庞落在了功法上。
“你……哭什么？”林岁岁眉心处动了动，少年的样子像只受了伤的小幼崽，可怜又可爱。
“仙女姐姐对我太好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好好修炼的。”
少年边哭边说的样子，林岁岁怎么能生的了气。
“擦擦眼泪，回去修炼吧。”
林岁岁从袖口拿出绢帕递给季元，看他哭得这么可怜，也不介意将帕子给他。
季元拿过帕子，眼泪更加住不住了：“仙女姐姐~”
季元吸了一下鼻子，一把将身前的林岁岁抱住。
和孟正初以及辛曜相比，季元的个子不算高，只比林岁岁高了半个头。
不过他年纪小，还有长高的空间。
孟正初和辛曜在林岁岁出屋后已经停下了修炼，见季元被批评两人心里都有了些快意。
可快意没维持多久，他们便看见林岁岁开始安慰起季元。
特别是林岁岁将自己绢帕给了季元，即使那不是贴身的东西，但也不可以！
接着，他们竟然看见季元那个贱人抱住了他们的师尊。
孟正初和辛曜眼中的怒气已经燃烧起来。
“放开师尊！”
“你找死！”
孟正初和辛曜一同上前，身上的灵力已经抑制不住。
林岁岁愣了一秒，在两人出手前便将季元推开了。
少年身体摇晃一阵，晕倒在地。
林岁岁眉心蹙起，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心中疑惑，她刚才应该没怎么用力吧？
“师尊，你没事吧？”孟正初上前将身子挡在林岁岁和季元中间。
林岁岁摇头，轻轻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孟正初，想要看看季元怎么回事。
“我来就行，师尊。”辛曜快林岁岁一步，上前将季元拎起来。
两个弟子围在自己身边，就是不让自己接触到季元。
林岁岁看着要被辛曜拎走的少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在她转头瞬间，突然看见了季元手臂处露出的血痕。
“慢着。”
林岁岁对着辛曜开口，慢慢朝他走去。
辛曜以为林岁岁是要交代什么，也没有丝毫防备，直到林岁岁一手掀开季元的胳膊。
仅是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面便有了两三道剑痕，看着倒像是皮外伤，除了淡淡的血痕外，没有露骨的伤口。
可正因为如此，林岁岁才觉震惊。
那是辛曜修炼的一种剑法，看似没什么力道，实则伤势早已透过皮肉渗入骨头，没有三五日的修养，走路都成问题。
这还只是小臂，林岁岁已经猜到季元身上这样的伤口绝对不少。
怪不得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