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江绾绾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望了眼男人清俊的面容，“莫名其妙。”
特别是看见男人眼角浮现的细小的笑纹，毫不客气的轻呵:“大叔，搭讪也要看看自己的年龄，你不在我的范围内。”
沈墨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停在空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
“看来被嫌弃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三十多岁已经很老了吗？。”
江绾绾耸了耸肩，尾音上扬:“和其他人比你不算老，但和我比，你就老了。”
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连做她男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那可真可惜。”
被如此直白的拒绝，沈墨言并没有失落，嘴角泛起微笑的凝视着江绾绾开车离开。
修长的手指拉开自己来时做的轿车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沈墨言抬眼瞥了下后车镜倒影着后座的椅子放着的渔夫帽。
江绾绾比想象中的更美更有趣。
但是更吸引沈墨言的还是江绾绾是简翊前女友的身份。
也许是个很好的“素材”也说不定。
江绾绾刚开离警局不远的红绿灯，就接到了简翊的电话。
“绾绾你没事吧。”
电话的另一头简翊的语气有些急，声音也嘶哑的厉害，明显是熬夜又抽烟才变成那样的。
但这显然和江绾绾没什关系。
“我要是有事你现在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本来觉得自己倒霉江绾绾正烦闷呢，简翊就打过来电话可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另一头的简翊显然已经习惯了江绾绾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江绾绾露出丝毫异样情绪。
而是继续隔着手机关心道:“最近恶意事件很多，你照顾好自己，最后不要独处。”
“我是小孩子吗？。”
江绾绾撇了撇嘴，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的副驾驶位上。
担心自己就打个电话，明明知道她害怕也不来保护她。
真没用。
想到这里江绾绾不由的想起来自己的新晋前男友陆宴。
毕竟对她可谓是，听话、更是能为了江绾绾放下公司的事务事事以她为准。
不像简翊总是很忙，会因为案子或者各种事情顾不上她。
所以男朋友果然还是得找事事以自己为先的。
本来打算给陆宴打了个电话让他陪几天。
“搞什么啊……。”江绾绾盯着手机屏幕上“正在呼叫”的字样，指尖不耐烦地点着方向盘。
都快一分钟了，这人是信号不好还是故意不接？
气恼的刚要挂掉电话，电话“咔哒”一声，通了。
听筒里先是传来一阵模糊的摩擦声，沙沙的，像是什么东西蹭着什么东西。
几秒安静后，陆宴那把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响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绾绾？终于舍得联系我了？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虽然看不见他的人，但江绾绾几乎能想象出陆宴此刻嘴角上扬的样子，专注又温柔的样子。
心里那点因为等待而升起的烦躁，瞬间被这声音抚平了大半。
江绾绾刚要开口说“我想见你”，听筒里却突兀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刺啦——！”特别响。
像是有人用力拖动了一把笨重的木头椅子。
准备好的话被打断，江绾绾秀气的眉头立刻蹙起，语气也带上了疑问：“你在哪儿呢？刚刚那是什么动静？”
她记得清楚，陆宴那间顶层办公室，落地窗明亮，里面的椅子全是那种现代感十足的设计，金属底座配高级皮面，滑轮流畅，怎么也不可能发出这种老旧木器摩擦的声音。
“嗯？绾绾耳朵真灵。”陆宴在那头轻笑了声，语调依旧轻松，“没在公司，临时出来跟合作方碰个面，谈点合同细节。”
他解释得言简意赅，听不出任何异常。
江绾绾“唔”了一声。
想想也是，外面的咖啡馆、或者一些有点格调的餐厅，用木质桌椅的并不少见。
她晃了晃脑袋，把那一瞬间的怪异感甩开，现在不是纠结椅子材质的时候。
江绾绾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带着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依赖和委屈：“陆宴……你，你过来陪我几天，好不好？”
分手是说了，可习惯和依赖哪是说断就断的，况且今天有经历了被跟踪的事件，心里没有安全感。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传来陆宴带着笑意的，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好，只要绾绾需要我。”
等通话结束。
狭窄而光线昏暗的室内，穿着挺括黑色风衣的陆宴缓缓放下手机。
他身材修长，肩宽腰窄，即使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依旧显得挺拔。
陆宴看着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唇角那抹为江绾绾而生的温柔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绾绾还需要我……真让人开心啊～。”
他低声自语，带着一种满足的喟叹，将手机随意地滑入风衣口袋。
陆宴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向墙边斜放着的一面穿衣镜。
光洁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他俊朗却略显温和的面容，以及他身后不远处椅子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影。
那是个女人，长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脸颊上，原本应该精致的妆容晕开，显得十分狼狈。
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陆宴，眼神里翻涌着极致的恐惧，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刚才那刺耳的声响，正是她拼命挣扎，椅子腿摩擦地面造成的。
此刻，看到陆宴挂断电话，她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只剩下浓稠的绝望。
陆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的面孔突然笼罩上一层阴郁的冰冷，眼神沉下来。
陆宴盯着镜子里那个绝望的女人，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俊脸，却带着毛骨悚然的神经质：“你刚刚，是想吓到我的绾绾吗？”
女人拼命的摇头，仿佛面前的陆宴是个可怕的魔鬼。
江绾绾刚洗完澡，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门铃响起便下地去开门，果然穿上黑西装的陆宴眉眼温和的笑着，手里还举着些炸鸡与蛋糕。
“绾绾。”
江绾绾点点头就不管了直接回到沙发继续看电视剧。
陆宴走进房子里，先是换好鞋在将水果与蛋糕放到餐桌上，这才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提了进来。
将水果和蛋糕切好放到江绾绾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便熟练的将搭在沙发上的裙子拿起放到卫生间的衣桶里。
等他洗完衣服，江绾绾都已经将水果吃的大半了。
拿着叉子的手指上不免沾染上了水果汁水，就在江绾绾打算拿纸巾擦下时，陆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单膝跪在沙发前，垂着眼睛舔干净。
抬眸看向江绾绾时眼神含笑，既性感又迷人。
江绾绾呼吸微乱，不等不承认陆宴还是有几分美貌在的。
手顺着他的手臂抚下在那被西装衬衫束缚的窄腰游离。
就在江绾绾忍不住眼神幽深的俯身时，陆宴却抽出茶几上的湿巾将江绾绾的手擦干净。
突然被扰乱兴致的江绾绾有些不满的瞪着他。
陆宴已经紧紧的将人搂坐在怀中，自己则是靠在沙发上。
江绾绾见状毫不客气的抽掉他的领带，两人意乱情迷的在沙发上亲吻。
陆宴将江绾绾压在沙发上，在安静的只有电视剧发出的声音中显得极为暧昧撩人。
江绾绾的手明显顺着衬衫伸进去，动作熟练……。
电视机里的狗血电视剧还在插放，茶几旁散落着衣物。
雪白的手指紧紧的抓在沙发背上，指尖仿佛承受不住的发白。
另一边，镜面上，猩红的血点肆意泼洒，映出简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他烦躁地摁了摁太阳穴，熬夜让脑袋嗡嗡作响。
椅子上，受害者喉咙被利落割开，早已没了声息。
“监控呢？还是没拍到人？”简翊的声音带着沙哑，火气压都压不住。
旁边的小警察头皮发麻：“简队，声控灯凌晨确实亮了，但走廊监控反复看了，就是……没人经过。”
“没人？难不成凶手会隐身？这都什么离谱的剧情！”
简翊猛地转过身，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剑眉蹙起显得寸头都带着凶劲，“第三起了！一模一样的手法！”
社会舆论？警局压力？这些固然头疼，但一想到市民可能产生的恐慌，简翊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死者全是独居女性，都曾涉案，但都因证据不足没被起诉。”技术队的报告又在脑中回响。
“凶手和那个被模仿的原案凶手，都把自己当审判官了，简直无法无天。”
回到局里的顾问办公室，灯火通明。
沈墨言将一杯茶推到简翊面前，白瓷杯壁晕开暖意。
“沈教授，这么晚还让你跟着忙……。”简翊端起茶杯，滚烫的液体熨帖着干涩的喉咙，疲惫感稍微褪去些许。
“简队长客气，”沈墨言微微摇头，姿态从容地也给自己续了茶，“份内之事。”
他穿着熨帖的衬衫，与周围的紧张忙碌格格不入，仿佛置身事外。
“凶手很谨慎，现场处理得太干净。”沈墨言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死者身上沾了点特别的香料味，不是本地常见的。”
警局这么久都没能将案件嫌疑人锁定真是缺乏想象力。
沈墨言心里不屑的想着，声音却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但简翊总觉得那平静之下似乎藏着什么。
这帮搞学术的，脑子就是不一样，是不是也觉得警方效率太低？
简翊心里嘀咕。
他刚准备起身，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却顿住了，重新偏过头。
沈墨言端坐在那里，有种置身事外，居高临下的审视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直觉告诉简翊，越是这种高智商、看起来越无害的人，越可能隐藏着秘密。
本市够得上“高智商”标签的，扳着指头也能数出几个。
凶手会不会……。
简翊看着沈墨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打破了沉思。
简翊迅速掏出接听，是队里的人。
“队长！我们有发现！” 电话那头声音急促。
11:00，卧室的江绾绾还在睡觉，陆宴正在厨房围着围裙准备午餐，门口的铃声就响起来。
他只以为自己买的菜被送上来了，便拉开玄关门。
入眼的并不是什么超市人员，而是留着寸头的黑色夹克的英俊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常服的警察。
陆宴握在门把手上的指尖微紧。
他当然认识这个男人，毕竟可是弄得与绾绾分手的罪魁祸首之一。
“简队长？。”陆宴俊脸温和，有些惊讶。
简翊俊脸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并举起手中拎着的超市袋子。
“我有事要上来趟，便正好帮你把菜拿上来了，你不会不介意吧。”
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快，反而隐隐带着不痛快。
直接拎着超市袋子就自然的挤进屋里，他身后的便衣警察也跟着进了房子里。
陆宴深色没有丝毫异样，眉眼温和的点头，“自然，我还要感谢简队长，绾绾昨天太累了，我买的菜就是为了给她补补。”
说着就接过超市袋子，顺手放在厨房，也没问简翊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而是直接就打开超市袋子，从里面拿出在网上下单的新鲜老母鸡放在案板上，处理着内脏以及肚子。
简翊靠在厨房的冰箱上，仿佛闲聊般的开口:“陆总有强迫症吗？。”
本来剁着葱姜的陆宴手腕很稳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将切好的备料放入碗中。
他偏头看向简翊时是不带温度的礼貌笑容。
“那得看情况。”
简翊眼中没有丝毫笑意的扯了扯嘴角，“就比如？”
陆宴回头将处理好的母鸡放在煲汤的砂锅中，打开小火慢慢煮炖。
“我和绾绾在一起的时比较懒散，但是若是独处时会很在意细节。”
简翊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忍着心里的激动意味不明的假笑。
“那沈总喜欢模仿别人、或者说……有什么崇拜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