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打了一个哈欠。她瞥了眼身边的犬灵。
银发灰瞳，眼神锐利，脾气火爆，此刻神情异常专注。
虽然身材高大，却能够缩着身体藏在不高的树丛之间活动自如。
“没想到，你比我还执着。”旭说。
犬灵动了动耳朵，随即反驳：“我可没像你那么迷恋神子！”
“是吗？”旭嘴角的微笑意味深长，“但是这几天又是谁天天在跟踪神女呢？”
被戳中了心事，犬灵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喂，事先说好，我只是在关心她。”
“这不是最经典的跟踪狂言论么？”旭淡淡评价，“虽然我们说好互相帮忙，但是你现在太执着于跟踪神女，其实已经影响到我了。”
银星这才把注意力移动到了鹿灵少女身上。
淡漠疏离的茶色眼睛跟平时别无区别，只不过她这冷淡的语气中倒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银星皱眉。
“就是上次，神子问我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为什么要回答是？”
啊，果然说的是昨天的事。
他当时确实是一时冲动了。
当时，那股烦躁感在胸口挥之不去，让他难受的不行！
他必须要知道为什么那个冒牌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神子身边！
虽然……最后是确认了那个冒牌货不是神女，神女在别的地方。
然而……神子那个表情应该是误会了他找神女的原因……
银星摸摸脖子，脸色尴尬：
“……呃。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我喜欢的是他老婆吧？”
“话是这么说，但你给我带来了麻烦，你知道么？”旭微微皱眉。
“我知道……”银星声音变低，“可是那种场景下……”
更何况他的确……
“算了，”旭语气一变，“不过托你的福，现在他也认识了我，知道了我的名字，所以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虽然语气不怎么可爱，却也没了之前的责备。
看到银星有点低落，旭拍拍他，“你别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还会来赴约，当然也是因为我们的合作关系没有结束。”
“啊？”
“你不是说了么？现在这个不是真正的神女。”
“对。”
“那么，我们就要等到真正的神女出现才行，”旭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对不对，银星？”
小小的鹿角闪烁着金色光芒，仅仅是简单的笑容也让银星挪不开视线。
……不是，他怎么感觉更加不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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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风铃的清脆和池塘的水声为寂静的庭院带来了活力。
“啊。”雨亦发出一声低呼。
又是彼岸花。
只要她想要靠近花圃，要么是花瓣迅速枯萎，要么会有黑色的彼岸花从土壤缝隙中生长。
“把它交给我。”
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却很柔和。
“嗯！”狭长的花瓣微微颤动，凛冰冷的手接过了雨亦的彼岸花，彼岸花仿佛灰尘一般湮没在凛的指尖，一股黑色被吸收进掌心。
凛做出过不少让她目瞪口呆的事，但这次他的举动依然让雨亦吃惊不已。
“凛不害怕它跟我一样有剧毒？之前小珑中毒时，它们也出现了。”
吸收血液尽情生长的狭长花瓣，雨亦自己都胆怯，所绽放的迷人香气仿佛能够吸走人的灵魂。
凛沉默了一会儿。“我既然不害怕你，又怎么会害怕它们？”
说的也是。凛比她想象的强大。
“我很高兴能帮上凛的忙。”雨亦说，我见犹怜的蝶兰之间，一支彼岸花又悠然现身，“身为祭品，也只是无忧无虑的活着，每次都是小珑在保护我，确实有点不甘心。”
“……”凛默不作声地接过少女手中递过来的又一只彼岸花。
吃掉了她的心脏，也依然搞不懂她的心。
“之前凛答应我会告诉我的那个秘密……”雨亦犹豫道，“我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凛开口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告诉你。”
她所渴求的真相。
“嗯！谢谢你！”少女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缠满伤痕的手臂怀抱的那只黑色彼岸花跟她很是相配，“不知道为什么，和凛待在一起总是很安心。”
凛听在心底，却没有反应。
生与死的气息，彼此相吸。
两人的气味，不知不觉也相互缠绕，难以辨别。
“说起来奇怪，”雨亦继续说，“在第二次见到凛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是么？”
所以才叫他死神。
“嗯。”少女又摘下一只彼岸花，避开了可爱的蝶兰们，“被献祭的时候，我还没搞清楚状况，那种感觉没让我恐惧。”
这可不是谎话。那时候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觉。
“现在还害怕吗？”凛的视线淡淡落在雨亦的脸上，并不与她对视。
“当然不了！”少女大声回答，连娇美的蝶兰们都因此震颤了一下，“就像我刚才说的，跟凛在一起很安心，这跟心脏可能也有点关系，不过我觉得关系不大。”
“……”
“而且，我喜欢凛笑起来的样子，虽然雪华小姐说你不喜欢被这么称赞，不过这可是实话啊。”
……是她的审判唤醒了他。
“你别担心，第一次见面凛那种高冷的样子，还有现在偶尔露出开心的样子，都很有魅力！”雨亦笑眯眯地补充。高冷的反差，可不就是自带魅力？
……但是她唤醒的这种情绪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