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於前臂贴着他小腹，感到他绷紧的身体，另一只手往下在他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
“放松。”
“啪”地一掌挤压过水花，拍在单薄贴服的亵裤上，发出“噗”地闷响。
叶珩这下彻底地僵住。
他愣愣地看向席於，毫不掩饰眼底的惊愕。
对上对方沉静的眸子，他皱起眉头。
趁着被灵池水洗过的身体稍稍回复了点力气，直起背脊往前一挣，预备脱开身后紧实的胸膛。
手下用力时却按上对方膝盖，手感跟铁一般坚硬。
就像那条紧紧绕过他腰腹的小臂，皆是化神境金身之体，绝非他能够动摇之物。
他一脸的怔然。
两人的实力差距摆在眼前，如果席於想，那他……
他脸色变了又变，心头瞬间像塞满一团麻线，比会场上主事抛出的那团还要凌乱。
席於见他挣了一下又停住，然后露出那种纠结又古怪的神情，也怔了怔。
但他很快回神。
“先调息。”
他重新将叶珩身体摆正，让他盘膝坐好。
“修行之中所感越多，越需抱守灵台。”
他见叶珩听言还有些发愣，心中一紧，但仔细观察后，又未见任何异样，便拧了下眉，声音也带了点寒气。
“你到底在想什么？”
叶珩失忆，还跌落过境界，灵台比一般人更要为不稳。
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最容易陷入泥沼。
他想走火入魔吗？！
叶珩抿了下唇，终于收敛了心神，神情也恢复了往日淡然。
只是意味不明地觑了他一眼，才闭眼开始运气。
席於压了压身上火气，也重新释放灵息将他浑身包裹。
“洞府的联系变弱了，你依上次心法再运转一周便可巩固。”他出声提醒。
叶珩依言调息入定。
席於自后盯着他的侧脸，紫眸不停闪烁。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看不透叶珩的心思。
这人每次做事，总是会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选择。
像合欢宗洞府历练，他同意神交；像他毫不犹豫让给他传承；又像他看到叶珩烧画，以为自己被他拒绝，结果他又走上来亲了自己……
他的每一步自己好像都隐隐有过预计，但每当他真如此行动时，他都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明知不可行之事，他却行了，只因为是对自己。
他隐隐知道他为何信任自己，又不敢相信他竟能如此信任自己。
他这一生道途堪说顺遂，即便有过劫难也总能逢凶化吉。
他预感遇上叶珩，才是他真正的大劫。
他要栽，八成也是栽在他的手上。
持重守念之人一旦动情，必然是要遭一趟情劫的。
也不知会应在何处。
他低头，额头抵上叶珩肩膀，垂下的眼眸透过他被水流涤过紧贴肌肤的亵衣，看到他结实的背脊——
那处线条极好，亵衣下摆被他扎进裤中，水流被灵力搅动，打着旋朝着褶皱之处钻去，像是想往其中扎窝。
席於猛然一愣，终于明白过来叶珩最后看他那一眼的意思。
他呼吸倏然有些凌乱，搭在叶珩身前的手险些忍不住用力将他箍住。
顾念着不能打扰他，才竭力扼制住了本能。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经他身体炼化后的精纯灵力紧紧贴着叶珩身体，随着叶珩运转的心法，争先恐后地朝他经脉与丹田钻去。
气息汹涌又压抑，带着一股绵密缠人的气势，像是要将此人浑身上下、由里到外，全部沾染上另外一种气息。
他紫眸中各种情绪交错闪过，最后轻轻地笑了一声。
“呵。”
他勾着唇角，连日来心头隐隐压着的一块石头也随之松动。
他歪头在他颈侧轻轻落下一吻，小心而珍视。
叶珩没有入定太久，担心席於又跟上次一样，为了让他与洞府联系紧密，外散好几天灵力。
这种有悖常理的操作，即便他是化神境，只怕也会有些不妥。
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眸子。
眼中精芒敛去，还未来得及细看眼前之景，腰腹的力度便拉走了他的心神。
他微微一愣，刚一回头，就被席於掰着脸吻了上来。
“唔！”
他眸子一瞪，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
“……松开！”
刚一挣开，他便没好气地骂道：“你狗啊！”
他吸了口凉气，舌根发麻，感觉舌头都要被啃掉了。
席於眸光幽幽，又凑过去在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稍稍退开，贴着他后背道：“你被狗啃了。”
叶珩一下子给他气笑了。
他摸了下手指，发现纳戒并未被带入洞府。
便挑起眉眼，侧过身子抬手，反捏住他的脸颊。
将仙尊俊朗的面容捏出一个弧度，视线别具深意地在他面上徐徐逡巡。
“那叫一声来听听？”
席於眸色一暗，盯着他没有动弹。
叶珩正要嘲笑，大腿一动，却碰上一个火热的东西，笑容倏地一僵。
“还要听我叫吗？”
席於开口，嗓音低沉。
叶珩感觉耳朵像被烫了一下，唰地一下从水里起身。
“我入定了多久？”
他一边朝岸上跨步，一边转移话题。
如果不是那僵直的背影，看着可真是气定神闲。
席於眸色一转，神色如常。
“一个时辰。”
那就是一天。
还好还好。
如果跟上次一样，灵气外散三日，他真担心会伤了席於根基。
他飞快烘干身上衣物，弯腰就要去捡那件法衣。
“孔涟说……”
他动作一顿。
“你曾为了一人险些丧命。”
他直起身子，错愕地看向身后。
席於背对着他，一袭墨发垂在身后，让他看不见神情。
但听语气便知他此刻心中并不平静。
叶珩心脏跳了跳。
难怪……那天回来他会是那般模样。
他喉结一滚，顿时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