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梧桐苑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小玖盏看着手里的杂物。
小声的不确定的问道：“师尊，真的把这些都扔出去？”
“嗯。”白止点头。
只留给玖盏一个飘逸的背影。
玖盏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把秦战的东西丢了个干净。
然后坐在院子门口等着秦战回来。
当他看到秦战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虽然秦战已经换过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伤口，骨折的胳膊也用夹板吊了起来。
可是那一张肿胀的和张纸一样，分不出鼻子眼的脸，还是让玖盏久久不能回魂！
这是被家暴了？
师尊这么暴力的么！
“我这是被扫地出门了？”看着堆在门口一地自己的物品。
秦战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脸上鼻子的部位问道。
“嗯，师尊说他以后不想看见你！”玖盏点点头。
小脑袋上的揪揪一颤一颤的。
“啊？为什么呀！”
秦战蹲在地上，让自己的高度和玖盏脑袋瓜平齐。
“师尊没说。”
玖盏眼神左右飘啊飘，就是不看自己眼前那张会让自己做噩梦的脸。
玖盏：我还是个宝宝。
能不能不给我看这么刺激的？
秦战：男人再小也是男人。
“那你告诉你师尊一声，我回来了。”
秦战从怀里掏出刚才热心女修送他的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
这五官画一个上去能行不。
“可是师尊不在啊。”玖盏撑着下巴说道。
“那你师尊去哪儿了？”秦战挨着他坐了下来。
玖盏小脑袋摇了摇：“我不知道啊。”
好吧，秦战放弃了。
打架其实真的挺累的，身上哪哪都疼特别是胸前那个大窟窿。
狗秦真特么狠。
拿他当糖葫芦穿，从这头到那头都透亮了！
秦战心里腹诽着。
身子靠着自己那一堆被扔出来的东西，顶着猪头一样的脸睡着了。
白止拎着桂花糕回来，就见倚着墙角一堆衣服杂物睡得分外香甜的秦战。
小徒弟玖盏倚着门框睡，吊着一只胳膊的秦战倚着墙角睡。
难道这样睡比屋里舒服？
白止抱起睡着的玖盏回身轻轻关好门，又落了结界，才把玖盏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秦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满天的星斗。
秦战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结界。
爬起来拍了拍院门大声喊到：“开门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白止……
“你不开门我可走了啊，我真走了啊！”秦战说着做势要走。
可就是光说脚根本不往前迈步。
“白止，为什么赶我走啊？我不就是和人打了一架么？”
秦战语气里带了一丝委屈，他脸上都疼死了。
白止：我是生气你和人打架么？
秦战：那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门里久久没有回音。
秦战蹲在地上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整理好，然后装进储物袋里。
狡黠的眼珠一转，他兴奋的拍了拍门：“我的玉枕呢？没有玉枕我晚上睡不着的，你开门让我进去找找啊。”
话音未落一只青金玉石枕从结界里飞出，“啪”的一下落在他脚边。
秦战：：谋杀亲夫？
白止：滚。
秦战用吊着夹板的手废力的抱起玉枕。
看得结界门里的白止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见卖惨没用的秦战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胳膊真特么疼！
他垂着头走到门前低声道：“那我走了，我真走了啊。”
一阵微风吹动门环一声轻响，秦战惊喜的抬起头来。
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欢喜一点点的褪去。
“我真的、真的、走了啊。”秦战不死心的，再次看着结界禁闭的院门。
直到他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梧桐苑，也没看见白止的身影。
他站在长长的巷子里，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奶狗。
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委屈和失落。
门口结界里白止背着一只手默默看着秦战离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这么狼狈，打不过就放弃啊！
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伤害自己？
难倒你不知道我会难过！
会担心的么？
这怕是白止几辈子来，第一次内心有如此多的想法。
也是他几辈子第一次如此动怒。
哄不好的那种。
秦战一步一顿的磨磨蹭蹭的终于出了巷子，完了。
这回真无家可归了。
耷拉着脑袋的秦战，终于也亲自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生无可恋。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看见墙边蹲着几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
他鬼使神差般的也蹲了过去。
几个小乞丐一愣，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长脸起身上前。
站在眼睛也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的秦战面前半天。
然后又走回墙边接着蹲墙角。
太特么惨了!
那脸上都没有能再下手的地方。
“郁冷，咱不揍他么？”
一个头发发黄，像是两坨杂草在脑袋两侧拱起的少年凑过来问道。
秦战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闻言往顶着牛角的少年脸上看了看。
又看了看马脸少年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蹲墙角。
马脸少年两只手插在袖子里不搭理他，就转了个身，然后继续蹲墙角。
别问为什么天也不冷还要两手互相插在袖子里。
问就是习惯了。
你见几个要饭的是两手插着兜的？
墙角：喃们一个个的蹲我，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郁冷，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当初你揍我的时候那可是下了死手。”
牛角少年跟着转到马脸少年的面前，不死心的又问。
“滚滚滚......”
郁冷没好气的扒拉他。
你能找到下手的地方，你去！
牛角少年撇撇嘴“嘁”了一声，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到秦战跟前。
然后......他惊呆了。
终于知道当初郁冷揍他，是有多么手下留情了。
这一马平川分不出五官的脸。
真的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揍的你娘都不认识！
这是人干的事？
这也太狗了！这得多大的事！
杀妻夺子？还是挖人祖坟了？
被骂成狗的秦风扬:“阿嚏！”
卧、槽，鼻子又歪了。
这狼崽子也特么狼了，鼻梁都打的碎成粉了。
刚扶正鼻梁想要喘口气的秦风扬，刚站起身又“阿嚏”一声。
既没被杀妻夺子也没被挖祖坟的秦烨秦风扬没脾气了。
任由鼻子歪着往身后大床上一倒，躺平。
郁冷：哎呦，囚隠你这个乌鸦嘴，快闭嘴吧！
牛角少年囚隠绕着秦战左左右右的转了好几圈。
然后右手支着下巴嘴里“啧啧”感叹着回到了墙边。
嗯，继续蹲墙角。
再次被蹲的墙角：你们就没有点别的追求？
这大白天的，要不出去溜达溜达，晚上再回来接着蹲？
秦战睡不着，他身上脸上、胳膊前胸哪哪都疼。
长这么大，不对，是几辈子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