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皓泽从未害怕过有人给他打电话。
可这几天，只要手机响，他就下意识心惊，看是不是家里的电话。
那串熟悉的号码，让他没有立刻接听。
铃声响了一遍，自己停了，莫皓泽还没从心虚中恢复过来，对面又打了过来。
莫皓泽走到窗边，“喂。”
果然是她的声音：“你出差回来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什么时候回来？”
闲了一上午的莫皓泽：“你知道的，我一年365天都很忙，忙完就回去了。”
陈月影秀眉蹙起，“那我们什么时候办离婚证？”
莫皓泽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会尽快腾出时间的。”
“好。”
“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离婚，不会牵连到芊然，是吗？”
原来是为了别人，莫皓泽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开心：“不会，她只是一个小职员罢了，我哪有闲工夫去想她？”
“嗯。”
对面很干脆地挂了电话，莫皓泽盯着熄灭的屏幕。
她会关心很多人，但唯独不关心他。
他出差一个星期，没等来一句她的问候。
她打了两个电话，都是问离婚的事。
莫皓泽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盘旋而上的烟雾给他增添了几分莫测。
吸烟并不能缓解他的烦闷，他反手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又过去了一天，陈月影依旧没等到莫皓泽的消息。
她开始觉得莫皓泽是故意推延。
她已经给他打过两个电话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她不想过多打扰他，以免他误会。
陈月影想到了莫洋，莫洋也在公司，多少会知道一点。
“喂。”这是个陌生号码，莫洋刚从车上下来。
“莫洋，你知道莫皓泽什么时候回来吗？”
莫洋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愣了两秒，声音都大了，“嫂嫂，是你呀。”
“是我，你知道莫皓泽什么时候回国吗？”
“大哥已经回来几天了，嫂嫂不知道吗？”
陈月影沉默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莫洋从陈月影的反应判断，她还不知道莫皓泽已经回国。
于是，莫洋故意说：“嫂嫂，大哥是不是没告诉你？也难怪，大哥一直很忙，难免会疏忽。”
“我知道了，谢谢你。”
“嫂嫂不用客气。”
见陈月影有挂电话的意思，莫洋给二人的火扇风：“嫂嫂，大哥今晚会去参加一个晚宴，需要我告诉你地点吗？”
“多谢。”
莫洋知道陈月影和莫皓泽感情破裂的原因，方柔儿很相信他，把她做的事都告诉莫洋。
方柔儿正在陪杨梅逛街，她看见莫洋的电话，谎称：“妈，我去一下厕所。”
“怎么了？”
“陈月影回来了。”
“什么？”方柔儿大喊一声，后知后觉捂着嘴，小声说：“她在哪？”
莫洋想借方柔儿的手离间陈月影和莫皓泽，“她今晚会去环球国际找莫皓泽，上次那个女人，还有用处。”
方柔儿一点就通，“我知道了。”
莫洋叮嘱道：“陈月影现在很想和莫皓泽离婚，但莫皓泽不同意，能不能让他们顺利离婚，就看你今晚的手笔了。”
“我知道，放心吧。”
“莫皓泽生性多疑，你这次听我安排，不要打草惊蛇。”
吃过晚饭，陈月影在莫洋的安排下，在后门下车。
莫洋告诉她，莫皓泽会从这里离开，她在这等着，就能见到莫皓泽。
她坐在车里，一直看着门口。
“莫总，我到了，你在哪个房间？”
寂静的夜里，一道娇媚的女声毫无防备地传入陈月影的耳朵里。
陈月影条件反射抬起头，看向外面。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酒红色的短裙，大波浪披在身后，性感和女人味十足。
陈月影抑制不住开始发抖，这个侧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是和莫皓泽接吻的女人。
陈月影想降下车窗，可她手指不停地哆嗦，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窗降下来。
那女人的声音不小，陈月影听得很清楚。
“好的莫总，我这就去找你，你可要等我啊。”
不知道对面那个莫总说了什么，女人娇俏地捂着嘴笑了，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哎呀，莫总，你讨厌。”
女人打着电话进去了。
陈月影仿佛周身坠入冰窖，只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原来，他这些天一直避着她，见了别的女人。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很忙，一切都只是借口罢了。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连离婚都等不及，就找了别的女人。
漆黑的路边，莫洋站在那，他看到了陈月影的表情。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雨丝逐渐浸湿他的发丝和衣衫，莫洋站在那却没动。
“嫂嫂，你不用伤心，你很快就解脱了，我对你的爱，不比大哥的少。”
“你想和大哥离婚，那我就推你们一把，你很快就恢复自由身了。”
从晚上八点多，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她终于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走出来的他。
莫皓泽站在高官权贵的中间，被高高在上的他们奉承着，他的表情客气又疏离，丝毫不给这些人好脸，但没有一个人敢怪他，他们脸上的笑从来没有停过。
莫皓泽即将要上车离开，陈月影不得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找他。
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衣着普通的女人，但平凡的穿搭和装饰掩盖不住她的容貌，在一众富丽堂皇中，她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清冷倔强地站在那。
余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莫皓泽的心跳停了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到了目光冰冷的她。
一周不见，她似乎更瘦了，夜风吹来，似乎要把她吹倒。
更重要的是，她哭了。
周围的人看到久不露面的莫太太，识趣的离开。
莫皓泽的步伐乱了节奏，他拿走助理手里的伞，站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莫皓泽，我们明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从此，天各一方。”
莫皓泽因为见到她刚萌生的笑意瞬间被风吹散，他蠕动着嘴唇，“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
“不然呢？”
她看向他的眼中，一片冷意，莫皓泽被她的目光射痛。
莫皓泽从未像这般落魄，他转身欲上车，“我最近很忙，没空。”
“莫皓泽，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