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上车的？”江启冷声说：“滚下去！”
顾池南脸色发白，比起神情疲倦的江启，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总，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滚下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池南握住江启的手，力道很大，神情颓然地问：“江总，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江启脸色难看，“我说了，滚……”
车门拉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江总，我拿到资料，我们现在就赶去开工仪式……”
车里多出的顾池南让张文旭的话戛然而止，并且注意到两人脸色都不太对劲，怪怪的。
张文旭不着痕迹看了眼江启，又看了眼顾池南，“江总，需要我先下去吗？”
江启薄唇微动，冰冷吐出三个字，“滚下去！”
这明显是对顾池南说的。
顾池南脸色更白，握紧江启的手没松开。
气氛越来越压抑，张文旭只能硬着头皮说：“江总，这开工仪式是定了时间的，再不去，怕是要赶不上了……”
过了半晌，江启黑着脸说：“开车。”
张文旭如释重负，启动车子，专心致志当他的司机，眼睛都不敢往后扫一眼。
江启抽回手，顾池南微微握紧空了的手心，压低声音说：“江总，等你忙完了，我们谈谈，好吗？”
江启没吭声，也没再将人赶下车。
顾池南也没再说话。
车里安静到让张文旭坐立不安。
好在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张文旭拉开车门，江启一下车，急得团团转的工作人员立刻围过来，请他过去。
为了图吉利，开工的时间都是找风水先生算过的，再慢点就要赶不上了。
江启被一群人簇拥着过去，顾池南在后头跟着，没人注意到他。
开工仪式上，江启站在中间，神情冷峻，简洁的说了几句官方的致辞，宣布开工仪式便正式开始。
鞭炮、礼花弹，噼里啪啦响起来。
顾池南突然注意到一个戴着安全帽，表情略微慌张的中年男子。
对方跟现场工作人员不太像，穿着宽大不合身的羽绒服，四处张望，悄悄朝江启的方向靠近。
“江启你这个黑心企业家！我今天跟你拼了！”
中年男子怒吼一声，拉开羽绒服，掏出一个玻璃瓶朝江启泼过去同时，顾池南瞳孔紧缩，朝着江启冲了过去。
顾池南抱着江启，转了一个方向，用宽厚的背部将人牢牢护住。
味道刺鼻的液体洒在顾池南身上，脖子处裸露在外的皮肤，立刻火辣辣的疼。
愣住的保安反应过来，慌忙喊道：“快！快把他抓住！”
几名保安围上去把人控制住，那人还在不停地喊，“黑心企业家，还我房子，还我钱……你不得好死啊！”
现场还是乱糟糟的。
江启愣愣的被顾池南抱着，耳边是急促的喘息声。
张文旭第一个跑过去，焦急的询问：“江总？你没事吧？”
江启回神，立马推开顾池南，看他脖子那一块皮肤几乎都红了。
江启一咬牙，动手就要扒掉顾池南身上的大衣，反被顾池南抓住双手。
“别……别碰，衣服上还粘着那些东西。”
江启沉下脸，把顾池南的手甩开，避开沾了不知名液体地方，迅速把衣服扒下来，扔到地上。
江启压抑着怒火，回头吼道：“纸巾呢？谁有纸巾？”
张文旭见状，赶忙掏出纸巾递过去。
江启抽出一叠纸巾，按在顾池南的后脖子上，不敢擦，只能让纸巾吸走不知名的液体。
顾池南忍着痛，唇色发白。
江启抓着顾池南的手很用力，怒吼道：“洗手间在哪？！”
张文旭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抓住现场保安问：“洗手间在哪？”
保安赶紧指向右边，“前面五十米的地方！”
江启拽着顾池南往保安指着的方向走。
张文旭跟上去，被江启吼了句，“你跟过来有屁用啊！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好！江总我这就叫救护车！这就叫！”
张文旭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拨打120。
施工地用铁皮临时搭建的厕所，里面很脏乱，江启也顾不上，拉着顾池南进去。
他四处看了看，立刻拽着水管接上水龙头，打开水龙头。对顾池南说：“把头低下去！”
顾池南微微弯下腰。
江启拿着水管不停冲着顾池南后脖颈发红的皮肤，冰冷的水让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要躲。
江启按住顾池南的肩头，“别动，如果是硫酸的话，至少要用流水冲十几分钟。”
顾池南不动了，“……好。”
江启盯着顾池南脖子后面，连带往下一大片通红的皮肤，死死抿着唇，脸色极其难看。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衣服打湿冷的原因，江启按在顾池南肩头上的手，微微颤抖。
顾池南抬手覆在江启的手背，慢慢转过身。
江启不悦地推了他一下，“转过去！还要再冲一会儿……嗯唔……”
话还没说完，顾池南手臂圈住江启的腰，用力收紧，低头吻下去。
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很冷，可江启却觉得紧贴的双唇在发烫。
江启呼吸不均的推开顾池南，刚要张口骂人，顾池南就拉着他的手贴到脸上，声音低哑地说：“江总，别再生我的气了，可以吗？”
江启微扬下颚，冷哼了声，“倒是会找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顾池南直勾勾望着他，“嗯？”是请求的语气。
江启没回答，又推了推顾池南的肩头，没好气地说：“赶紧转过去，伤口得再用水冲冲！”
语气不太好，但明显软了下来。
顾池南这下倒是配合，乖乖转过身去。
冲了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张文旭急匆匆赶来，“江总，救护车到了，就在门口！”
江启“嗯”了声，拽着顾池南往外走，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立刻给顾池南处理伤口。
江启冷始终着脸，站在一旁看医生忙前忙后，这强大气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等医生处理完后，江启沉声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