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刁民有没有想过，你走了让朕怎么办？！”
鹤川低头轻笑。
“皇上没有臣不是应该更自在？”
“怎么会，没有你，朕孤单寂寞冷的时候后找谁排遣？”沅棠站起来哒哒的跑过去，趴在鹤川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想的？”
“好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
“派去找安逸大师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在常青山中的一个小寺庙，看到了安逸大师。”
沅棠眼神瞬间就亮了，她绕到鹤川面前，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真哒？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当这个皇帝。”
“你可知，他当初为什么出家？”
“不知。”十七应该知道，但是她更想听鹤川给她讲。
“要不要去把你的水果盘拿过来？”他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嗯嗯！”沅棠赶紧起身，小跑着过去把水果盘拿了过来，然后又坐在了他的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吧！”
“先帝尚在位时，最喜亲自教皇子读书，大皇子五岁，二皇子略小一点。”
“那你呢？”
“臣也五岁。”
“二皇子自幼聪慧，虽然大皇子三岁时便已经痴傻，但是仍然被先帝放在桌案前一同教导。”
“二皇子对书中的知识掌握的非常牢固，经常可以举一反三的提出问题，甚至有些问题可以把先帝也给难住。先帝认为二皇子是可塑之才，所以当时将他当成皇位继承人来培养。”
沅棠将一颗葡萄放进鹤川嘴里。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先帝为了考验二皇子的心性，带他去钓鱼。先帝先是给二皇子演示了一遍，将鱼饵挂在鱼钩上，不一会儿便钓上了一条大鱼。”
“但是一向聪慧的二皇子却迟迟没有动作，先帝耐着性子又教了他一遍，甚至手把手教二皇子，把鱼饵挂在鱼钩上。”
“二皇子依旧学不会，先帝有些恼怒，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二皇子只能系统的学习书中的知识，并不能运用到实践中去，这对于先帝来说实在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先帝询问二皇子为何不照他说的做，二皇子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先帝头上响起。”
“二皇子说:儿臣见它痛苦挣扎，实在可怜，心中不忍，恳请父皇放它离开。”
沅棠震惊抬头。
“二哥这么……仁慈吗？”
“对。”鹤川将沅棠向上抱了抱，“仁慈是好事，但是作为一个帝王，太过于仁慈，就有可能面临灭国之灾。”
“后来二皇子得知饭桌上的鸡鸭鱼肉皆是生灵死后做成的，他一口肉都不曾再吃过。”
“先帝为了改变他的这种想法，让御膳房瞒着二皇子，变着法的将肉碾碎做成各种食物，摆在二皇子面前时他却仍然一口不吃。”
“二皇子说，他能感受到这些动物死前的痛苦。”
“通灵吗？”
“不知”鹤川摇了摇头，他也很难理解二皇子感受，“后来先帝没了办法，苦口婆心的跟他讲着，若是他不能继承皇位，那南国将陷入无尽的战争之中，直至被人瓜分。”
二皇子虽然不喜，但还是为了南国，为了百姓努力的去学习为君之道。
“巧的是一年以后，贵妃生下了你和三皇子，三皇子的诞生让先帝再次看到了希望。”
“先帝不再执着于二皇子继承皇位，转而支持他做自己想做的，但是二皇子对于为君之道又实在有天分，所以当时先帝动了一个念头，想在南国设立国师的职位。”
但是后来战争频发，先帝只能将此事暂且搁置，随后便是四处征战，才有了如今的南国。
而等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二皇子早已开始看淡一切，甚至不想参与进这世俗之事之中。
“那朕去请他出山的成功率有多大？”
“五成。”
“朕之前都蠢成那个样子了，他都没有出现，朕听说心不死道不生，会不会二皇兄早就已经心死了。”
鹤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二皇子知道臣辅佐在陛下左右，故而并不担心。”
“你与二皇兄也是相识？”
“先帝仁慈，许臣跟在左右，学习辅佐君王之道。那时候臣身份低微，二皇子依旧不嫌弃。”
沅棠突然想到，她登基时十岁，而鹤川那时候也才十六。
能让先帝放心将她与皇位一同交给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到底有多厉害，又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朕之前愚昧不堪，你就没有想过谋权篡位吗？将朕推翻，然后自己做皇帝。”
“从未想过。”
鹤川摇头。
“为何？”
鹤川低头看着她，她好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没忍住笑了，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臣与陛下是一样的人，不喜被束缚，本想等皇上真正强大起来，或者开始着手对付臣的时候，臣便自请辞官。”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七年。
更没想到，他竟还对她动了情。
“朕从前怕你，是因为他们老是跟朕说，你利用朕，想将朕杀掉。朕那时惶恐，但是又持有怀疑态度，想看看，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心思，朕再考虑其他。”沅棠在鹤川的胸口蹭了蹭，“但是朕观察了好久，你根本不会杀朕，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朕好。”
“这么多年，南国能发展到现在，多亏了你，总督。”
“那皇上可有何奖赏赠予臣？”
从前，他可能会说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但是现在，他想跟她讨赏。
“嗯……你想要什么，总督大人？金银？美人？良田？还是地契？”
“美人。”
“啊！你真敢要！”沅棠嗔怒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了小手。
“论这天下的美人，谁能比得过当年香消玉殒的纯灵公主？”
“那是……”沅棠开心了，摇晃着小腿得意洋洋的笑着，“朕如今的美貌也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皇上，若是臣一无所有，你还会如此青睐于臣吗？”
“记得多锻炼就行，朕就喜欢你的……”沅棠凑到鹤川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