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宗主，自然记得。”
一人拱手回道：“莺师姐当年是咱们宗中最为优秀的弟子。
只可惜在那场选拔中，遭遇巫灵大军，不幸……身死。”
说到这，他眼中竟是滑落几滴泪水。
“直到现在，我每次回想起当年那件事时，心中都悲伤至极。
若是，当年我等能早些赶到，莺师姐或许也不会……”
鲁瑜眼眸微眯，又问道：“你们亲眼看到她死了吗？”
那人闻言微愣，当年他们向鲁瑜禀告伍莺莺身死的消息时，鲁瑜问过这个问题。
当时他们的回答是……亲眼所见。
而现在，鲁瑜却是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此事恐有变故，他可不信鲁瑜的记性会这般差，此刻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绝不能……再用当年的回答！
“回宗主，我等……”这时，另一修士开口回应，可话未说完，便被他出声打断。
他轻声道：“回宗主，我等……并未亲眼看到莺师姐身死。”
鲁瑜眼眸稍沉，冷声道：“可我记得，你们当年说的是亲眼所见吧。”
“是的，宗主。”
那人颔首，接着垂下头去，道：“那是因为我等害怕责罚，才……撒谎的。”
“当年，我等与萍师姐正在巫域猎杀巫灵，忽得感知到远处有大批巫灵聚集。
我等本欲远离，可那巫灵聚集的方向响起琴音，萍师姐听出那是莺师姐的琴音，第一时间带着我等前去救援。
可是当我们赶到时，正好看见莺师姐被……巫灵大军淹没。”
“以我们当时的修为，根本没有能力杀入巫灵群中，就算拼了命去救，莺师姐也绝对撑不到那时候。
权衡利弊下，纵使心中再有不甘与悲愤，我等……只有离去。”
“因为若不走，我等……或许也会死在那里。”
鲁瑜眉头轻皱，这番说辞，与伍莺莺的说辞完全不一致。
所以……到底是谁在撒谎？！
她沉声问道：“你当年为何不向我说实话？”
那人抿了抿嘴，回道：“仙盟条令，见同盟修士遇险而不救，乃大罪。
我等当年害怕责罚，便隐瞒了下来。”
鲁瑜沉默须臾，又问道：“那你为何现在又要将此事说出。”
那人回道：“当年那事之后，我心中便留下一道坎，至今一直生活在愧疚当中。
如今宗主您提起莺师姐，我心中愧疚更甚，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说到这，他忽得跪倒在地，喊道：“弟子赵跃，还请宗主责罚！”
其余四人见状，也是纷纷跪地请罚。
鲁瑜沉默看着五人，以他们的说辞，当年那件事倒也说的过去。
首先，他们并未亲眼目睹伍莺莺身死。
其次，以他们几人当年的修为，的确无法在百千巫灵群中救下伍莺莺。
“你们很愧疚对吗？”这时，天灵子淡声开口道。
五人皆是颔首。
天灵子起身，淡漠看着五人，道：“此刻起，你们不用愧疚了。
伍莺莺没死，如今正在齐天阁中。”
“！！！”
五人闻言，皆是抬首看向天灵子，眼眸中满是惊诧。
见五人这模样，天灵子眼眸微眯，淡淡说道：“怎么，看你们这样子，貌似对伍莺莺没死一事，不是很高兴啊。”
一人闻言，连忙回道：“怎……怎么可能，我等只是……只是有些诧异而已，毕竟当年那种情况，莺师姐竟还能……”
“哼。”
天灵子淡哼一声，道：“走吧，老夫这就带你们去见你们心心念念的莺师姐。”
说罢，不待五人反应，便见他大手一挥。
唰！
殿中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清时，便已身处齐天阁中。
五人额间溢出冷汗，慌乱地看着四周，视线最终停留在那戴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没死……她真的没死！”一人瘫软在地，指着伍莺莺惊恐大喊。
砰！
这时，赵跃突然出手将他击晕。
鲁瑜见状，沉喝道：“赵跃，你在干嘛，封口吗？！”
赵跃强装镇定，回道：“宗……宗主，莺师姐如今刚回仙盟，这家伙便如此反应，实在是太过无礼。
我一时气急，便出手……”
“废话那么多干嘛。”这时，顾林淡声开口，将赵跃打断。
他回首看向伍莺莺，问道：“伍莺莺，是这几个家伙吧？”
自五人出现的那一刻，伍莺莺便死死盯着五人，额间青筋暴起，眼中满是血丝。
仇敌就在眼前，她……怒极！
“就是……他们！”她以近乎低吼的声音回应着顾林。
“行。”
顾林颔首，随后站起身来。
锵！
他再次拔出清风剑，剑尖直指赵跃额心，淡声问道：“你来，还是我替你来？”
天灵子见状，沉声道：“顾林，此事还未查清，不可乱来！”
顾林看向他，撇嘴道：“还有什么好查的，直接宰了不就是了。”
天灵子上前一步，道：“一天时间，还没到呢！”
顾林闻言，咧嘴道：“我这人不讲信用，改变主意了呢。”
天灵子皱眉：“你……！”
“顾林。”
这时，伍莺莺开口唤道。
顾林回首看向她：“咋啦？”
伍莺莺已压住心中的怒火，轻声道：“由我自己来吧。”
“行。”
顾林收剑，笑道：“来杀吧，放心，没人能拦你。”
伍莺莺却是摇头：“我不会杀。”
顾林闻言一愣，接着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伍莺莺回道：“我本一直受困于仇恨，可当我真正见到仇人时，心中的恨意却在缓缓消散。”
“如今，他们在我眼中，不过是受到伍萍萍蛊惑的可笑渣滓而已。”
顾林淡声问道：“所以，你如今这是不打算杀他们了？”
伍莺莺摇头：“我会杀，但不是现在杀，我要在堂堂正正的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证明自己之后，再杀他们！”
“……”
顾林沉默，接着轻叹一声。
他单手扶额，无奈道：“为什么不能早些说呢，我这都和仙盟翻脸了。”
伍莺莺轻声回道：“抱歉，顾林。”
“抱歉？”
顾林淡声道：“总是莫名其妙的改变决定，你拿我消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