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历史?歪曲的……事实?”
卡卡西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既然已经被遗忘,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带土挠了挠头。
“遗忘可以是一种被动状态,也可以是主动,大部分人麻木遗忘,自然会有小部分人铭记始终。”止水勾动食指,挠挠自己的小脸蛋,“我比较幸运,从出生起就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样的景色。”
“啧啧,你这小鬼看着年纪不大,怎么总说这种让人云里雾里的的话。”带土双手叉腰,大咧咧地说:“无论是族地内还是学校里,我都没有见过你啊。”
“我的父亲是村里人口中的叛忍,或许是迫于高层的压力,宇智波一族不肯承认我的身份,以南贺神社为中心的宇智波族地,自始至终都不欢迎我。”
止水歪了歪脑袋,笑容依旧,“至于忍者学校,我今年5岁,还没到入学的年龄,不过即便到了明年,我父亲也不会允许我在忍者学校上学,身为忍者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师父那里学到。”
“不上学!!?”带土瞪大眼睛,“你这怎么能行?不在忍者学校上学,你就无法毕业,拿不到毕业证明,连下忍考核都参加不了,别说以后当火影了,你一辈子都成为不了忍者啊!”
‘实力若在,何须他人承认?’
止水的脑海中莫名飘过这段话,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月夜,那道高大昂藏的背影负手而立,吹动湖面的清风撩起他披散的发丝。
‘你大爷爷我啊,连忍者都不是就上战场了,后来跟着斑大人出走木叶,直到今天,在名义上也不过只是个下忍而已?但是,放眼整个忍界,谁敢把我当成下忍呢?’
“实力若在,何须他人承认?”止水笑了笑,脑海中回想着大爷爷的说话时神态,稚嫩的嗓音刻意低沉,“你们还是被框在了规则之内,想要跳出来,首先要改变认知啊。”
“你……”卡卡西斟酌着语气,“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总而言之,真正的木叶,并非如同忍者学校中宣传那般,也完全不是你们想象中那般模样。”
止水目光诚挚,微微摊开小手,“这个道理,如果我现在不告诉你们,或许你们会在十年二十年后也会明白,届时的你们或许早已失去当初的心气,当然,我也知道我现在说的话过于惊世骇俗,你们完全可以选择不信。”
他转动目光,依次扫过卡卡西与带土的脸,“你想维护父亲的声誉,而你想要当火影……想做到这些,寄希望于木叶高层、一味地蛮干是没有用的,你们首先要做的,是提升眼界。”
说罢,他颇为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只留下卡卡西与带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
止水沿着山路下山,脚步轻盈,在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响声。
“今天做的事……或许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吧……”
他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目露深思。
“但是,妈妈正在为了改变木叶而努力,为了让爸爸妈妈真正在一起,我也要做出一定的努力才行!”
行至山下,雪下得更大了,没了森林的阻挡,纷纷扬扬的雪花彷如鹅毛般从天而降,四野都是白茫茫一片。
山路的最后一阶,一道男子身影孑然而立,像是刚刚出现,又像是等待了许久。
一阵冷风席卷而过,满天都是雪,飘飘洒洒的雪花中,男子撑着一柄竹伞,蔚蓝色的宽松常服,在漫天的白雪中格外惹眼。
目光触及到道身影的瞬间,止水的眼睛亮了。
“爸爸!”
宇智波念微笑注视着飞奔而来的幼小身影,立时张开怀抱,将小止水以及满溢而来的思念拥入怀中。
“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呀!”止水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异常兴奋。
“这阵子一直在忙,难得有空暇时间,过来陪陪你们。”他摸着止水的脑袋,轻声说。
念的身材高大健壮,只一条胳膊便轻松抱起止水,另一手撑伞,父子二人就这样施施然向着山下走去。
“爸爸你这次可以待多久啊?”
“至少这个新年我们可以一起过了。”念笑着说,“你妈妈现在在忙,等稍微晚一些,我带着你们出去逛逛。”
“出门!”止水的眼睛更更亮了,冻的通红的小鼻翼微微舒张,“我们去哪?”
“这要看你想去哪喽。”
止水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担忧的说:“最近忍界不是很平静呀,局势这么紧张,贸然外出会不会……”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念目视前方,目光穿透纷扬的大雪,眺望灰蓝色的天空,“忍界的战斗,终究不过是过家家而已,就算举世皆敌,我也可以护你们周全。”
“好吧。”止水想了想,道:“那我想去南贺山。”
念忍俊不禁,“你对于那群虚假宇智波的执念有点太深了,那种地方,有什么可去的?”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父亲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止水抱住念的脖颈,缩在对方坚实的胸怀中,“另外,让宇智波回归大统,也是母亲的心愿嘛,只有完成这第一步,您才有回来的可能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念眯眼笑了笑,“那么,你想怎么进去,爸爸带你直接杀进去好不好?”
“哎呀……”
父子二人的身影乘着风雪渐行渐远,空留欢笑声缓缓消弭于呼啸的风中。
片刻后,雪地中缓缓冒出几个凸起,几道身影无声无息从地面走了出来,身上还沾着一层雪花。
这几人身着劲装,统一制式的铁皮轻甲,头上的动物脸面具,揭示了他们的暗部身份。
“看着曾经的叛忍在村子里大摇大摆行走,却只能无动于衷,这任务还真是让人火大啊。”左侧的暗部成员冷哼一声。
为首的暗部成员微微侧目,语气严肃,“执行任务时不要带个人情绪,火影大人说过,我们之所以不动宇智波念,完全是因为纲手大人在内阁会议用自己的性命保证,宇智波念会在村中安分守己,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村子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或许宇智波念是恶人,但纲手大人确是当之无愧的公主,她的承诺分量之重,我希望你们谨记于心,不要做出任务之外的事。”
“是,队长。”
几位暗部成员互相点了点头,纷纷身形闪动,彻底消失在风雪中。
“咯吱,咯吱。”
寂静只维持了三秒,林间再度走出一道身影。
这人一袭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此刻遥遥注视着远方,目光隐忍克制。
他没有在意刚刚离去的暗部,那深邃隽永的眼神,始终定格在那对远去的父子身上。
“念……止水……”
宇智波镜面色复杂,向前迈动一步。
“离止水远一点,他不需要你。”
镜微微一怔,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双手抱肩,背靠树干,冷冷地盯着自己,锐利的目光中满是警告。
“念……”镜颤巍巍扭头,脸上的笑容满是无奈,“我只是想看看你们……”
“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念眼神冷漠,“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自如地呼吸着空气,完全是因为大伯觉得活着的你比死了有用,乖乖配合,等待‘壳’组织成员主动接近你,是你目前唯一的价值。”
“我明白了。”镜幽幽一叹,微微抬眸,“那个木叶白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天前,他是木叶的大英雄,威名与成就不在曾经的你之下。”念的嗓音古井无波,“但现在,他是村里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很熟悉的场景,对么?”
“又是日斩他们?”镜微微皱眉。
“最后奉劝一句,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念冷冷地说。
话音刚落,也不给镜答复的机会,随着念微微仰头,他的皮肤一寸寸黯淡粗糙,由肉身转化为毫无光泽的木头,整个人也缓缓开裂,化作四散的木藤融入木叶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