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步忘归这次进校医院却是因为“乐善好施”。
元彦同学打完篮球冷成狗，步忘归出于舍友情谊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他，没成想元彦同学还是很没出息地感冒了。
之后步忘归依然每天跟他一起上课打球吃食堂，等到元彦扛过去终于好转时，步忘归却发烧了。
“美娴，”听完整个故事的怀哉没忍住扯了扯毕美娴的衣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步大少对元彦比你这个女朋友还称职。”
毕美娴也很是愧疚：“元彦！都是你传染给步大少的！你得负责到底！”
步忘归这会儿终于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他睁眼看向病床边一字排开的元彦等人，目光一一扫过后落在怀哉身上：“自从你开始‘步大少’，全世界都跟着这么喊。能不能不黑我？”
怀哉“啊”了一声：“原来你听得出来我是黑你。”
步忘归揉揉眉心，藏在手掌下的眼底却不自觉溢出笑意：“我又不傻。”
从这天开始，怀哉就发现自己几乎在哪儿都能遇见步忘归。
他跟着元彦来陪毕美娴上专业课，自然也能跟她多待一会儿。
从教室到图书馆，从食堂到校外奶茶店，甚至后操场和小桃林，只要怀哉常去的地方，总能看见步忘归的身影。
最初的时候怀哉还觉得很巧，后来终于发现了不对：“你是故意跟着我吧？”
步忘归大方承认：“对。”
“为什么。”
怀哉实在想不出自己每次在校医院那副狼狈的模样到底为什么能吸引步大少。
“看着你跟别人不太一样，想多了解。”
怀哉“噗”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步忘归你是认真的吗？这种台词居然真的有人在生活里说出口？”
步忘归对她的嘲笑恍若未闻：“读过尼采？”
怀哉愣了两秒，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读过啊，但都忘了。”
“读过就行。”
步忘归站立在她面前笑得温和：“看你空间背景图是尼采，好奇问问。”
怀哉丈二摸不着头脑：“很久以前换的了，但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哲学很了解，我很水——”
“知道你水。”
步忘归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水才会从鹤省来这所大学。”
因为省内的好大学都留不住，差一些的又拉不下脸面妥协。
这些现实怀哉从来不敢直面，总是靠着盲目的乐观麻痹自己，但步忘归却把所有真相血淋淋地送到了她面前。
她其实很感谢他，因为内心深处她一点也不想继续水下去。
似乎是读出了她隐秘于心的想法，步忘归趁热打铁：“要是对尼采还有兴趣，明早八点图书馆见。”
“没兴趣。”
怀哉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但是八点图书馆可以见，最近重温《西湖梦寻》，想清明去杭市玩几天。”
步忘归闻言又一次露出再温和不过的笑意：“杭市我熟。不过出行前看散文笔记和地理志的人应该不需要向导？”
怀哉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地往宿舍走，一边走一边把空间背景换成了最近在看的美剧男主角。
等到了宿舍楼下才回头看向身后跟着的步忘归道：“不需要向导，需要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