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省博物馆最近有一个停薪留职博士生的名额。”
怀哉攥着啤酒罐的手指缓缓收紧：“如果不出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归朝。”
“那，是好事儿？”
遇天涯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悲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去英国读，五年。”
怀哉放开手，将那啤酒罐推远了些：“如果在他出发之前我们就结婚，家属可以随行。”
遇天涯终于听明白了。
如果她要随行，就不得不辞职。可如果不一起走，他们就要异国五年。
“你想去吗？”
怀哉沉默了两秒，又将啤酒罐拉到身边抿了一口：“不想，但我舍不得他，所以还是会为了他辞职吧。”
其实也不是等不起一个五年，只不过怀哉在这段时间反复痛苦迟疑的过程中却越发确认了一桩事实，无法每天见到他比起放弃工作更让她煎熬。
遇天涯闻言亦是诧异地看向怀哉，她刚刚才说过，渊山客的工作是为了梦想。
若是从前，怀哉在梦想和男朋友之间，肯定会选择前者。
没有犹豫，没有纠结，只有一句“我怎么可能为了男人放弃我自己的大好人生”。
“那归朝的意思呢？”
怀哉刚吞了一块羊肉下肚：“我没敢问。”
她怕她一旦开了口，事情就会朝着她害怕的方向发展。
“哎呀我的哉儿，你现在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你。顾虑这么多，最后生活还是会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倒不如勇敢一点。”
遇天涯的话音刚落，却发现归朝不知何时又端了一盘肉出现在她两面前：“忽悠我媳妇呢？”
“归朝你真要继续去读博吗？”
遇天涯接过他递来的肉，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他过来坐。
归朝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怀哉：“你们在说这事儿？”
怀哉显然没料到遇天涯居然就这么问出了口，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见归朝露出了笑意：“馆长也就随口一提，没定。我也不想去。”
归朝硕士在英国待过一年，不否认的确有值得流连忘返之处，却依旧无时不刻不再想念亚欧大陆彼岸的祖国。
遇天涯一副“你看我说吧”的表情看向怀哉，把她往归朝身边推过去：“你家哉儿为着这事都快焦虑了，也不敢问你，我就自告奋勇了。”
她这会儿已然站起了身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我去找顾惟省，你们聊。”
遇天涯端起已经空了的那盘肉，冲着怀哉眨了眨眼，拎着自己的啤酒罐开始四处搜寻她家顾总的身影。
然而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在哪。
遇天涯嘟了嘟嘴，手机放在衣帽间的包里，她想联系他都没办法。
顾惟省从洗手间里抽了根烟出来，恰好看见站定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的某人。
他向她走去，将她手上的啤酒罐拿了出来。
彼此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尖叫。两人顺着人群的视线望过去，原是季承业抱着一姑娘直接将酒渡进了她口中。
遇天涯摇了摇头：“承业太不检点。”
顾惟省比她淡定得多：“也不是第一天这样。”
遇天涯收回了目光，抬眼看向身边的某人：“你刚才去哪儿了。”
“抽了根烟。”
顾惟省是在刚进达伦尔那会儿学会的抽烟，每天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压力巨大，只能依靠些别的东西解压。
当时他还问过她，会不会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