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通道的光线昏暗，不论白天黑夜，需要点着烛火照明。
遇星州站在祭坛之下，看着每根石柱上绑着的身影，敛下眼睑。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桃子，表皮皱巴巴，干瘪成一团，像是放了许久。
白色的指甲延长，变得尖利，划开食指，伤痕处渗出红色鲜血，往下滴落。
掌心的白桃表皮多出一点殷红。
一秒、两秒……干瘪的桃子缓缓变成水润饱满的模样。
遇星州冷淡的脸上多出一点笑意。
旁边看手模杂志的遇凌星眼也没抬道：“星州哥，星梦姐回来看到你让桃子保鲜的方法估计不会吃。”
遇星州立即飞过去几个凌厉的眼刀：“如果不是你主动暴露身份，寄体不会丢。”
“哎呀，憋不住了嘛。”遇凌星放下手中的杂志，伸了一个懒腰，“她们太蠢，给点提示，要不然日子多难熬。”
遇星州手中的桃子消失，视线看向祭坛。
祭坛边缘围绕着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之上用红色的绳索捆绑着一个人，双眼紧闭，身下各自拖着一根粗壮的蛇尾。
“这次献祭如果成功，嘴巴严一点，我不希望小梦知道这些。”遇星州淡淡叮嘱。
“嗯。”遇岭星回答得干脆，私心也不想让星梦姐知道这些。
站起身，跳下石阶梯，他看了一眼准备齐全的祭品，吐出嘴里的泡泡糖，“王庭传来消息，那位醒了。”
遇星州的绿色瞳孔微微震颤，这么多年，只要听到关于那位的信息，心绪都难以平静。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复仇。
也是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一直活到现在，变成现在这副不择手段的模样。
遇凌星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换了个话题。
“王庭派来的那位叫莫沫的职员挺有意思，要不要腐蚀掉她的意识，成为伙伴？”
空气中没有回应。
过了会，传来回应。
“她有些狡猾，不过快了。”
莫沫站在电梯口，打了个喷嚏。
她没叫到小兔子。
小兔子身上的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还没靠近，莫沫便有些受不了，只能打道回房。
在房门前，做了会心理建设，莫沫掏出房卡，刷开门。
一抬眼看见客厅坐着一二三四五，五个人，加上昨天那位救出的妇女。
“回来了。”敏挥手朝她打招呼，嘴里叼着个包子。
莫沫故作淡定：“嗯。”
其实她内心有点虚，没叫到人按摩，该怎么和鹿冥说？
紫色的大碗出现在视线之中，里面装得满满当当，“我没让他们等，给你留出来了。”
莫沫叹了口气，接过碗，抬眼看着上方黑色的双眸：“头还痛吗？”
“痛。”
鹿冥没说谎，确实痛。
尤其是想到拉远的距离，出奇地痛。
莫沫低头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汤汁流淌在口中，肉馅之中混合着切碎笋干和香菇，吃着很鲜。
以前独自在做任务时，她偶然吃到这种香菇笋干肉包，太好吃，直接买了两大袋带回总基地，想着给大家尝一口。
拿回去时，或许是在空间里放着的时间太长，味道怎么也不对。
莫沫当时喋喋不休地说着刚刚出屉的热包子多么好吃，尤其那股鲜香的汤汁流进嘴里，她一口气能吃十个。
说出包子店所在的位置后，她强烈建议大家有时间一定跑去尝一尝。
俨然一个狂热的安利粉
后来这件事情莫沫自己都忘记了。
大概过去十天，鹿冥早上递给她一个饭盒，一脸神秘地让她尝一尝。
饭盒盖子打开，里面装着三个大包子。
莫沫以为只是普通的肉包，拿出来咬开，汤汁流进嘴里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鹿冥笑着说因为首殿的安利，太过好奇，专门跑去店里品尝，确实好吃，就花钱学了配方。
以后嘴馋，就不用跑那么远，自己做就可以。
莫沫跟着鹿冥一起蹭了好多餐包子。
为了不吃腻，他还在配方的基础上，又改良过几种全新的馅。
香得其他佣者频频投诉，说鹿冥放毒。
熟悉的包子破开回忆，莫沫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那我再给你按按，那个小兔子手法可能不行，我比较专业，以前打算辞职做这行，被莫叔追着念叨到半夜才放弃。”
鹿冥微微愣住：“莫沫……”
莫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故作叹气道：“还是搭档呢，自然要多关心。”
似乎刚才那些话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鹿冥启唇，嘴边递过来一个包子，下一秒被强硬塞进他的嘴巴。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喉结微微滚动，鹿冥望着那双带笑的眼睛，点头应道：“好。”
还有事情要商量，莫沫拿着碗来到桌旁，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目光看向罗岩：“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合适？”
罗岩：“晚上。”
“行。”
“那个……”一直未曾开口的女人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如果找他们麻烦，我也可以帮忙。”
莫沫盯着她脸上未曾褪去的蛇鳞。
“暂时不用，你会随时失控，我没法预测可能带来的后果。”
身边有两个不可控的因素已经到达极限，要不是鹿冥会和自己一起去，莫沫的压力更大，可能会考虑让敏留在夜幕。
“我也去。”
莫沫看向说话的人，有些惊讶：“你？”
“多一个人帮忙不是更好。”
顾意说出的理由成功戳中莫沫。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顾意确实是个好帮手，战斗力强，且聪明。
没有过多犹豫，“行。”莫沫同意了。
不过……
“这次潜入的人数总共是五个人，太过显眼了，得分成两组。”
敏左右望了望，抬手：“我跟莫沫一组。”
鹿冥没说话，目光直接看向莫沫。
顾意同样笑意吟吟地看着莫沫，眼中意思明显。
空气中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莫沫抽搐嘴角，直接下了决定：“我跟罗岩作为先行组出发，敏、顾意和鹿冥为一组，跟在后面。”
鹿冥：“我不习惯和其他人组队。”
莫沫安抚道：“你可以通过精神链感应我的位置，指引方向，所以你得和我分开。”
不分开，剩下两人估计要迷路。
鹿冥：“……”
莫沫朝他疯狂眨眼：拜托，搭档。
鹿冥叹了口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