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错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曹大娘一听这话，脾气又上来了。
“人家大柱前段时间在赌坊赢了钱，不仅能请这一片最好的接生婆子过来，还经常给他媳妇买好吃的补身体，这都一个多月了，他还宝贝着他家媳妇呢！那吴春苗哪有这种待遇，她丈夫是个赌鬼，天天往赌场跑，也不着家。不光把钱全都赔进去了，稍微赢点钱就去买酒喝，根本指望不上，看见大柱这样对自己媳妇，她能不眼红吗！一有时间就说人家小月的坏话，烦得不行！”曹大娘一口气把所有憋在心里的怨气全部倾泻出来。
“那这吴大娘确实不该！我之前听家里长辈说，女人生完孩子后要是不好好养着，很容易落下病根的。”百里锦书认同的附和道。
“可不是嘛，那小月身体还不太好，可不得好好养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以后生不了儿子怎么办。”曹大娘说道这声音变小了一些继续道：“听说这次生的是个女娃，那孩子一出来，小月就开始哭，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不是儿子，比那孩子哭的还厉害，接生婆子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大柱回去，她才消停下来。她现在还出不了月子，多半就是当时哭的太狠了。”
“她不喜欢女孩？”百里锦书试探性的问道。
“那还用说，都闹成这样了，肯定是不喜欢！”曹大娘想也不想地回答百里锦书，接着叹息一声，又道：“其实小月这孩子还挺好的，之前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还经常帮我看着我们家那二丫头，结果现在谁能想到她不待见姑娘呢，啧！”
百里锦书看着曹大娘无奈叹气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三人也看到了曹大娘家，刚凑近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打铁的声音。
曹大娘刚推开门进去，就扯着嗓子对那个抡锤子的壮汉喊：“当家的！让你打的武器好了吗？”
曹大牛抬头看向曹大娘，发现曹大娘身旁站着昨天来的那个女的，而那男的跟在后面挑着一担东西。
“快了。”他手中的动作不停，回应了一句后又低头注视着那块烧红的铁块。
听到这一声，曹大娘转头朝百里锦书歉意地笑笑。“你们先在院里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对！你赶紧把这东西放下来吧，都扛一路了！”
曹大娘正要招呼两人坐下，就发现顾如珩还挑着那一筐枯草，赶紧帮忙将东西放下来。
等将枯草扔到厨房里后，倒了两杯水递给百里锦书和顾如珩。
“你们怎么什么呀？咱都聊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啥呢，我叫曹金秋，当家的叫曹大牛。”曹大娘热络地拉着百里锦书问道。
“我夫君姓王，单名一个行字，我如今随他姓，王白书。”百里锦书有些腼腆的回答。
顾如珩听到“随他姓”这几个字时喝水的动作一顿，看向百里锦书的眼眸中染上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压不下去，内心暗爽不已。
“这名字好听！”曹大娘连声赞叹道。
就这说话的功夫，曹大牛已经拿着刚出炉的兵器走了过来。
“给，一把短刃，一把匕首。”
曹大牛将手中两件武器递到顾如珩身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短刃挨顾如珩的脖子有些近。
顾如珩像是没发现曹大牛的举动有何不妥，伸手接过两样东西，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多谢。”
“不客气，二十文。”曹大牛说话间，目光不由得瞟向一旁的百里锦书，看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转身回到火炉旁。
在他离开后，顾如珩才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刚才曹大牛的动作很小心，但顾如珩还是注意到了刚才曹大牛观察百里锦书的举动。
“大娘，这钱您拿好，我们就不过多打扰，先走了。”百里锦书从顾如珩手中接过钱，递给曹大娘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那行，我也得回去干活呢。”曹大娘笑呵呵地收起钱后，就去拿放在放在厨房里的锄头。
一起走到院门后，顾如珩突然拉住要与曹大娘一起走的百里锦书：“我昨天看见那里有一条小溪，今天正好有空，我们过去走走吧。”
刚要说话的百里锦书脚下一顿，回头看向顾如珩，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接着转头看向曹大娘：“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娘。”
“行，慢点儿啊，以后打铁器再来。”曹大娘笑呵呵地挥了挥手。
......
与曹大娘分开后，百里锦书两人沿着溪边慢慢走着。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百里锦书冷不丁的对着顾如珩问道。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与那个孩子一样，不讨娘亲喜欢，所以刚才听曹大娘说起小月抗拒那个刚出生的女婴时，她心中总觉得难受。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顾如珩低头思索了片刻才回道：“其实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反正都是你生的，都一样。”
百里锦书闻言看向顾如珩：“那如果不是我生的呢？你是偏儿子一点儿还是偏女儿一点儿？”
话音刚落，顾如珩停下了脚步，他转身与百里锦书面对面，皱着眉重新重复了一遍问题：“不是你生的？？？”
“嗯。”百里锦书与顾如珩面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顾如珩有些不高兴。
“那你觉得是谁生的？”顾如珩皱着眉反问。
顾如珩此刻的眼神有几分冷，百里锦书能清晰的感觉到顾如珩带来的压迫感，她有些不解顾如珩为什么纠结这个，难道是觉得自己在试探他？
“府......”中以后纳的妾室。百里锦书刚张嘴说了一个字，就在顾如珩目光的注视下，瞬间没了勇气继续往下说，而是慢慢将头低下紧抿嘴唇，心中觉得有些委屈。
不就是想问个问题，不想说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顾如珩看着眼尾有些泛红的百里锦书，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只剩下对百里锦书的疼惜。
他双手轻轻抚摸着百里锦书的脸庞，随后略微低头与她对视：“不管是现在的顾府，还是京城的皇子府，我都只有你一个妻子，不会有任何妾室，我的孩子也只会从你肚子里出来。”
百里锦书听着顾如珩温柔的语气，只觉得眼眶湿润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那要是，要是其他人，给你塞人呢？”
顾如珩抬手擦去百里锦书脸颊上的泪痕，“他们知道我的脾气，他敢塞，我就敢杀。”
“我就是被塞给你的，现在不好好的吗？”百里锦书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
顾如珩闻言一顿，随后轻笑出声，低头轻吻上百里锦书红肿的眼睛，“要不是我爱你，你觉得你能活到成婚那一日？”
顾如珩的话音一落，百里锦书就忍不住伸手捶了顾如珩肩膀一拳，“混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我是大混蛋。”顾如珩笑着抓住百里锦书的手臂，将她带进怀中，“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一会儿怕是不敢上街喽！”
百里锦书听到顾如珩的话，不由得破涕为笑，她从顾如珩怀中出来，看着顾如珩表情认真。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我会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只要你还爱我，哪怕妻妾成群，我也会在你身边。若是不爱了，那就在我床头放一纸休书，我会离开。”
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一条争储的路，那顾如珩的身边就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