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最终还是没有免掉开机仪式。
段丞说，这是女主方要求的。他只是个二番男主，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可惜了，我还挺期待和你的对手戏呢。”他这么说着时，看着祁甜的眼神有些委屈。
“……”祁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期待什么？期待看她怎么勾引他？
弟弟你的想法很危险。
这么想着，祁甜默默地又和段丞拉开一点点距离。
导演说女主正在来的路上，让其他人先做造型。
“那谁，你也要做。”导演特意走过来叮嘱祁甜，“女主说今天要拍和你的对手戏。”
“好的，谢谢导演。”祁甜向他礼貌道谢，虽然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第一天的通告单里明明没有她的名字，她却被通知必须要过来。
原来是余婉音要求的。
这部剧并不是什么大制作，是当时余家为了给余婉音立住大女主人设而攒起来的剧本。资金本就不充足，场地租金和设备演员就花费了不少，用在造型上的更是少得可怜。
当李姐帮祁甜买了早餐回来时，看见她这一身丫鬟造型，嘴角有些抽搐。
她委婉评价，“还好有你这张脸撑着。”
祁甜本来没有怎么在意，谁知道另一边做好造型出来的段丞走到她旁边，冷不丁地来了句，“姐姐，你真好看。”
他就像是那种小狗狗，看着她的眼神和夸赞的语气都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给祁甜整不会了。
喝了口无糖豆浆，她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谢谢，你也好看。”
虽然看起来敷衍，她说的却是实话。
段丞的角色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此刻穿着玄色常服，发冠高高束起，这张脸自带的少年气将角色完美诠释。
以前不理解那些痴迷小鲜肉人群的祁甜，突然觉得真香了。
原来小鲜肉，也有不一样的啊。
听到她夸奖的段丞笑了起来。
完蛋，更像快乐小狗了。
祁甜默默移开视线，也不敢说出来。
*
半个小时后，余婉音在一众粉丝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粉丝们大声吼着夸赞姐姐的美貌，让姐姐别走再陪他们一会儿。
余婉音向他们一一比心，语气为难，“宝贝们我要拍戏了哦，剧组的大家都在等着，不能耽误进度哦！今天辛苦啦，爱你们！”
粉丝们一阵尖叫，喊着他们的姐姐人美心善，要剧组好好对待。
安保人员已经习惯了这些场面，像是执行程序的机器，面无表情地将他们拦在外面。
余婉音这才在经纪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导演和工作人员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却也不能发作，只敢好声好气地提醒，“余老师，要不咱准备准备开机仪式？”
“行。”余婉音收起对粉丝时的笑脸，恢复平日里高傲的表情，自顾自地划着手机应付一句，没给工作人员一个正眼。
影视城的拍摄基地，每一秒钟都在算钱。白白耽误半个小时，开机仪式也省去了复杂程序，只简单走个过场，拍了全员大合照以示官宣。
一般剧组为了让演员迅速磨合，会在第一天安排男女主的感情戏。扫了眼段丞的模样后，余婉音倒也配合积极。
没有得到指示的祁甜只好原地待命，同时也钻研着自己的剧本。
只是从早上等到傍晚，一天的时间过去，余婉音都不知道美美地休息了多少轮，她依旧没有等到通知。
剧组只包了中午的盒饭，李姐也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祁甜害怕随时叫到自己，所以不敢离开，也就没有吃晚饭。
饿得有些难受。
终于在余婉音又一次回到休息室休息时，祁甜去问了导演。
“导演，请问什么时候到我啊？”
导演看了她一眼，面露惊讶，像是才刚刚想起来这个人。
“啊对，”他拍了拍脑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吩咐一句，“你去问问余老师，那个和她对手戏的演员，今天还有空拍吗？”
“这…”工作人员显然有些不想接触余婉音，纠结了一下才点头，“行，我去问问。”
说后，导演也并没有精力管祁甜。转身去催促男二和女二的戏。
祁甜又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里等着通知。
冷风夹着雪花吹来，她单薄的戏服外只披了件大衣，凉得刺骨，不仅打了个哆嗦。
“喝一点？”段丞出现在她的面前，递过来一杯热奶茶，还贴心地提醒，“无糖的，不怕胖。”
“…谢谢。”祁甜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暖意渐生。
“你和她有仇？”在祁甜旁边坐下，段丞不经意般询问。
她指的是余婉音。
他俩拍了一天戏，想必段丞也看出了一二。
“嗯。”祁甜轻声回答，却也不想解释太多。
“要我给你说点她的黑料吗？”
段丞的语气突然兴奋，听得祁甜一愣。
“啊？”
她不理解。
段丞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怒喝打断。
“祁甜，你在干什么？”余婉音正站在屋檐下，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怒意。
她披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抱着热水袋，由小助理撑着伞，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祁甜站起身来，不想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连带着旁边的段丞也站了起来。
他很高，站在祁甜旁边，压过余婉音两个头，竟让她嚣张的气焰有所收敛。
“姐姐，你是来拍戏的，可不是来交男朋友的。”她的目光在祁甜和段丞之间扫过，阴阳怪气，“哎呀我忘了，姐姐你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再交男朋友了对吧？”
祁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一旁的段丞先没忍住，“你结婚了？”
隐藏在不可置信的语气下，还有一丝失落。
但祁甜并没有察觉。
“你难道没有告诉弟弟吗？”余婉音捂嘴，一副吃惊状，“你不会是想…”
“我想敲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有色废料。”面对她意有所图的欲言又止，祁甜直接回怼，“有事没事把我结婚挂在嘴边，羡慕已婚人士建议自己去找一个。”
说完，她学着余婉音做作的语气，“哎呀我忘了，妹妹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和你结婚，是不想吗？”
“你！”余婉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指着祁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无奈之下，她叫来了导演，“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空吗？我现在有空，赶紧开拍我和她的对手戏！”
导演有些茫然，“这…拍哪一场？”
余婉音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突然笑了，“你看今天刚好这么大雪，不如就拍她雪夜长跪受罚那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