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君昭替她穿好衣裙，两人往外走时，慕鸾突然停住脚步，抬眸看他道：“你可认识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男子？”
“骷髅面具？”君昭微微拧眉思索。
单凭一张面具识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慕鸾也意识到不妥，突然想到什么，道：“那男人的声音时而温润，时而……阴柔……”
她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那人的声音，但是他明明是男子装扮，可声音却怪异得很。
“时而温润，时而阴柔？”
君昭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张阴狠的骷髅面具，记忆飞速退回当年的那场穷奇绣球表演。
那日因为慕鸾意外点了生死灯，令他避开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厮杀。
可也是那一日，他见到了月千澜，幽茗客栈里背后的那只手。
只可惜，月千澜比他预想的更加狡猾，即便是在幽茗客栈自己的地盘上，他也十分谨慎，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传言此人天生带着一副阴阳嗓，声音如陌上如玉公子般温文尔雅，也能如百媚无双的娇柔女子般酥骨魅惑。
当初本想借幽茗客栈毁了大周，可他突然遇见了慕鸾，计划便全然发生了改变。
没想到时隔几年，月千澜的手已经伸到汝南来了。
君昭思绪回笼，并未将这一切告诉慕鸾，掌心牵紧了她的手。
慕鸾还沉浸在思索中，扫了眼屋中辉煌的装饰，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股不好的念头来。
她抚了抚自己的脖颈，抬眸紧盯着君昭，道：“你有没觉的，这里很热？”
冬日的天气极是寒冷，即便不下雪，也不至于到冒汗的程度，况且她身上连大氅都没披……
君昭早就发觉不对劲，他并未隐瞒，道：“这里应该就是鸾鸾所说的金矿。”
慕鸾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里不仅有金矿，还有人在大力开凿金矿。
君昭牵着慕鸾往来时的路走，道：“我先送你出去，外头会有影川带你离开这里。”
慕鸾看着紧紧抓着她的手走在前头的人，眸光微动，道：“那你呢？”
君昭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吹燃，而后递给她，道：“我得留下来。”
慕鸾呐呐接过火折子，望向他的桃花眸中落着星点光亮，抿了抿唇，却是欲言又止。
君昭抬手碰了碰她的鼻尖，笑得散漫道：“放心，我很快就去找你，毕竟……”
我还等着娶你做我的王妃呢。
“毕竟我还没活够呢。”
他嗓音低沉又漫不经心，说的极其戏谑又不正经。
可听在慕鸾的耳朵里，却觉得百感交集。
若是前世，君昭大概永远不会说这话。
因为他对生命从未有过敬畏心，活一日算一日，已经是他对生命最好的定义。
他活着，只为屠戮复仇，宣泄心中的不满，生死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少一副皮囊罢了。
只是这一世，君昭说了这般爱惜性命的话，慕鸾却一点不觉得他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