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估计是不忍心落我的面子才答应的，我心里清楚，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就退出了凤姐的办公室。
虽然凤姐回来了，但是并不意味着我的活就轻了，只是我心里有底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会慌神，不会紧张，下意识地觉得有凤姐，什么都可以解决。
忙了一晚上，终于等到清闲的时间。闲下去之后，我就给媛媛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媛媛怎么处理她弟弟。
帮媛媛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凤姐知道，凤姐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说我傻的，帮媛媛这一次，完全是对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一来，媛媛可能还要靠着我，去争取更多的客人，去更好的包厢。二来，万一这中间出了任何事情，最后可能还是我的责任。上回点点的事情就是一次教训，但是我还是一点脑子都没长。
可是没办法，媛媛不接电话，我也就只能去找她了，问了几个公主，才找到醉倒在厕所的媛媛。
她今天又喝多了。
这是为了小费，能来君悦的客人，出手都很大方，当然，也有小气的。但是一般，让公主喝酒的客人都很大方，公主喝的酒，可也算是他们的消费。
我拍了拍媛媛的脸，拍了好长时间她才醒了过来，看着我一脸的茫然，好像没认出我来。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阵子，才说：“莺莺姐？”
我嗯了一声，说：“你快点起来。”
媛媛站了好几次，还是被我给扶起来了，她嘴里嘟囔着：“我是不是喝多了？”然后试图自己走，不过没有成功，我扶她到公主们的化妆间，现在化妆间里的公主只有几个，也是准备要走的。
见我扶着媛媛进去，都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给媛媛接了一杯水喝，媛媛喝了水，总算是清醒了点了，对我说：“莺莺姐，我还没给小南找到住的地方，你能不能给小南找间旅馆先住着，我明天再去给他找找。”
其实这种地方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媛媛手里估计也就剩下个吃饭的钱了。像我以前找的那个房子，只是一个小隔间而已，就那么贵，媛媛手里没钱，又要找一个安静，环境稍微好点的地方，还要让小南吃好。
就算下个月的钱发了，她手里的钱也不一定够。
我估计她自己也想到这一点了，眼神暗了暗，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她那个样子实在可怜，心一软，就说：“让小南在我那里住吧，把客厅隔出来给他睡觉，就是我每天回来的晚，可能会打扰到他。”
过了一会，媛媛才勉强笑了笑说：“莺莺姐，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用了。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想包我的老板了，就是……就是……”她忽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在君悦，想抽身还容易一点，而且还能攒下钱，事实上，在君悦只要不太大手大脚，钱是完全够用的，关键就是，媛媛太死心眼，每个月的钱都寄回家了，所以身上一点钱都没有。
像点点，她还都会为自己考虑一点，我给她一两万的她也看不上。
但是去给人包就不一样了，被包了 ，肯定要老板玩腻了才会放手，而且万一被人家老板的原配正室给知道了，那媛媛肯定要挨打。要是手段狠点的，像是范倩尔，压根不给你一点活路。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钱，一开始老板当然很好说话，后来腻了呢，还会把你推给别的男人，到时候比做公主还不如。
也有想被包的公主，还有真的想脱离这一行，上位的。有的是遇见有钱的老板，像是白纪成那样，一出手就是上千万，谁不乐意跟这样的老板呢。
但是像是媛媛这样的，恐怕心里还是想着要从这一行脱身，以后找个好人嫁了。这一行本来就已经是泥潭了，要是被包，很可能一个失足就万劫不复了。
我看见媛媛这样有点来气，就是因为不愿意被我帮？我对她说：“你干嘛那么着急？我说了会帮你。”
媛媛只是哭，没有说话，我还想说什么时候，外面突然想起来一个声音：“小怜，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听见这句话，我的心沉了一下，往门那边看。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公主走了进来，她看见我们俩，有点愣了，迅速地看了一眼小怜，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朝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到自己位子上开始卸妆。
小怜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也坐到位子上去卸妆。
我看了一眼她们两个，然后对媛媛说：“好了，别哭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媛媛倒是没有真的那么傻，也不再往下说了。
我走出化妆室，拿了东西就往车库里走，开车往家赶的时候，路过超市，我进去给小南买了几件衣服，还有内裤什么的。
其实我年纪也不大，虽然跟凤姐说的我是二十一岁，但是当初为了让我早点上学，报户口的时候给我报大了一岁。但是后来我爸死了，我妈改嫁，我上学的时间又往后拖了两年，所以我十九岁才上高二。
但是于向南太瘦小了，也就跟穿高跟鞋的我平头，他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应该比我更高点才对的。所以我感觉自己跟于向南的长辈一样。
买好了衣服，我又买了点吃的，肉啊什么的，于向南得好好地补补身子，营养跟不上，恐怕人也要出问题的。
等到买好了，我才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太多了，我对于向南没什么感觉，纯粹就是觉得媛媛不容易，这种事，能帮就帮一帮。
在我心里，我妈也已经死了，我就是个孤儿，没有爸没有妈，唯一对我好的是凤姐和昇爷，我想让凤姐快快乐乐的，看见凤姐那个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
我还有点羡慕媛媛，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挺好的，我想看着于向南以后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让媛媛过上好日子。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我还可以帮他们，伸个手也没什么。
付了钱走出商店，我把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偶然一抬眼，却在后视镜里，看见我车子后面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几个路口我也见到这辆车子了。
其实它跟我跟的并不明显，不过因为现在大晚上的，路上根本没有几辆车，所以我对它记得比较清楚。
前几次我都没怎么注意，路那么长，还不许人家跟你走一条路啊，但是这一次我注意了，就算走一条路，能在我停下去超市的时候也停下来吗？
我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想了想到底要不要给凤姐打电话，要是等会什么都没发生，还打扰凤姐的话，那就是我不对了。凤姐还刚刚回来，肯定很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我又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发动了车子。
我开车一向都不快，那辆车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后面，还挺熟门熟路的，有时候我都还没拐弯呢，那辆车就开始有点想拐弯的意思的。
难不成，这辆车跟了我已经有段时间了？
还真有可能，我平时都不太注意这个，这回要不是在路上停下来买东西，可能也发现不了这辆车。
确定了这辆车的确是跟着我的，不敢往家里开了，在下一个路口，果断往相反的方向走。
又开了两个街道，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来不及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跟着你的是我，你停下，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