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尚书 君奭》
其实姬九元还有一个问题。
“士鞅，你是怎么变成了...女儿身的？”姬九元看着面前的少女，问道。
迄今他见过的异人大都是完完全全地穿越来提瓦特的。
“很多东西，都是随机的。”计然一语道破。
此时的士鞅小脸通红，惹人喜爱。
姬九元是真没想到，当年在那个时代叱诧风云的晋国正卿 范氏士氏家主 活了六十多的老头，竟然穿越成了一个水元素神之眼的少女。
话说水元素神之眼拥有者都很有钱来着？
姬九元瞟了她一眼，貌似的确是这样...不对，应该说，士鞅纯纯就是贪财。
“别看了！男女授受不亲！姬九元！你不懂这个道理吗？”士鞅低下了头，小声骂了一句。
“我就看看！”姬九元可不会对少女起歪心思。
本来他还想说——你比芙宁娜还能平定四海。
计然却在一旁开口：“好了，你去查一查最近的防备工作吧。”
士鞅听到计然的命令，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公子别来无恙。”姑布子卿将姬九元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打了声招呼。
“我们...哦，好像是见过。”姬九元看了看面前这位春秋时期的着名相面师，顿时便想起了什么。
姑布子卿是“奇形即圣人”相术一派的开山鼻祖。
传说他曾给孔子看过相，说孔子有4位圣人的脸型特征：像尧一样的面颊，像舜一样的眼红，像禹一样的脖项，像皋陶一样的鸟嘴。
此故事的真实性是值得怀疑的，可能是后来尊崇姑布子卿的人附会而成的，因为姑布子卿也是从传说中知道4位圣人的“尊容”，他只是以传说来观照孔子的长相。
姑布子卿曾相赵鞅诸子，认为其贱妾所生子赵毋恤可为将军，必贵。后赵鞅试之，毋恤最贤，立为太子。
当时姑布子卿是晋国大夫，因此姬九元的确对他有些面熟。
“公子生的好相貌啊，男生女相！”姑布子卿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狂热地凑近。
“隆准。”他看了一眼姬九元的鼻梁，随后判断道。
“眉细而弯...鹰视狼顾...眼有日精。”
“口小唇薄。“
“青葱玉手。”
姑布子卿并没有完全靠近，因为他看到了姬九元脸上的警惕，因此只是绕着姬九元转了一圈，将看到的面相以及身形说了出来。
姬九元这么警惕是有原因的...
且就说姬九元在春秋的祖宗晋文公，就曾经被曹国国君强迫，趁晋文公客居曹国沐浴的时候，闯入澡堂，想要查看晋文公身上的异象——骈肋（肋骨紧密的合在一起，古时的一种圣人之相）。
或者是另一个例子。
韩信有一个特征——方刚（对，就是...方的），鬼知道相面的是怎么查出来韩信方刚的。
“王背侯面...”
姑布子卿总算是总结完毕了。
“个性执着、固执己见、然最易刚愎自用，容易与人发生矛盾，受人排挤。有大志向，有大毅力。可惜，较多的是非纠缠，一生也较奔波辛苦，得志较晚。”姑布子卿总结道。
姬九元笑了。
“封建迷信！”他笑骂道，不过姑布子卿听不懂什么叫做封建迷信。
姬九元是这样的...别人相面他说迷信，他算卦就是古人《易经》文化的大数据魅力。
相面的是这样的，只要随便看一看就好了，可我们算卦的考虑的就多了...
“公...”
“叫我名字就行。”
姬九元纠正道，这都穿越到了提瓦特，他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当成贵人一样供奉着。
“那便，姬九元，你的命运不在于此，为何要来梅洛彼得堡？”姑布子卿先是环视了一圈这片区域，随后又询问了起来。
“杀了个人，做了件事，就被枫丹正卿...以前的枫丹最高审判官给流放到这里来了。”姬九元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当然，我是住在梅洛彼得堡最顶层的，此次下来，是来和你们和解的，顺便呢...观察一下这个梅洛彼得堡，带大伙出去。”姬九元还是很热心肠，他依旧想着自由。
“我们出不去的。”姑布子卿像是早已认命的小市民一样，但他并没有低头丧气，但也并非是心中有着希望，其话语中几乎夹杂着大量的过来人的语气，令姬九元在他开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极大的颓废。
“为什么？”姬九元质问道。
“姬九元...梅洛彼得堡的秘密还是太多，你应该知道一个传说——梅洛彼得堡藏着前任水神厄歌莉娅的秘密...我虽然已经利用了我作为真人的能力进行了推算，然而...这个真相 这个秘密，需要你自己去找，它应该就在梅洛彼得堡。”计然站了出来，苦口婆心地规劝了起来。
说完后，计然也并没有等待姬九元答复，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那书籍像是两本被拦腰斩断的书缝在一起的一样。
上面是中式线订本，下面是西式羊皮纸。
“好书，好书！”姑布子卿两眼放光，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姑布，你可以走了。”计然下了逐客令，不过逐的并不是姬九元这个客，而是姑布子卿。
姑布子卿听后，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便离开了教学区，不知去了哪里。
很怪异的搭配和怪异的缝补痕迹，构成了一本有些奇幻的书。
“这算是我们第二层生产区的见面礼吧，当然，停战 交易 合作这些条例我们自然会履行，这本书是全体第二层生产区的人们，对于来宾姬九元的赠礼，你看如何？”计然也是懂些许话术的。
“这书没有名字？”姬九元伸手接了过来，皱眉地看着这本奇怪的书。
“还是残缺的？计然，你莫不是在诳我？”姬九元只是翻开了第一页，便看到了里面缺斤少两的纸张页数。
“族兄应该知道规矩。”计然微微一笑。
“嗯。”姬九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曲全枉直，缺者不缺。
心里想了想，便将书揣在了胸口。
“族兄也没有神之眼吗？”计然看到了姬九元的动作，便轻声问道。
“我有，是冰系的，只不过经常忘记带，主要是没有必要，我不喜欢打架。”姬九元解释道。
“冰系啊...”计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姬九元。
“怎么？”姬九元自然是不可能抓不住计然的这个动作。
“族兄...你...是个好人。”计然郑重地说了一句，而后甚至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拱手行礼。
...姬九元头一回被男的发好人卡...
“谢谢你。”姬九元说道，随后摆了摆手，往这片教学区的出口走了走。
“族兄这么急吗？何不再留一会？”计然起身便看到了已经走到出口的姬九元。
“不急，就是想看看生产区的其他地方，诶，对了，你为什么要给我发...你为什么说我是好人？”姬九元随便搪塞了一句，最后开口问了一句。
“族兄也知道，吾尤擅经济，因此，在我未曾进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便研究过神之眼这个东西。”计然盯着姬九元，姬九元也盯着计然。
“你研究出什么了？”姬九元问道。
“我统计出了七神之眼的拥有者的特征 或者说是个性 或者说是命运。”计然走到了姬九元的前面，开始带着他在生产区瞎逛。
“说来看看？”姬九元看着计然的背影，虽然对他所说的问题心知肚明，然则还是想听听这位通玄真人的调查结果。
“欲者曰水 慢者曰岩 恨者曰风 疑者曰草 贪者曰雷 爱者曰冰 痴者曰火。”计然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一下。
“没了？”姬九元惊讶地问道，他还以为可以听计然唠叨一会。
“没了，大道至简，缺什么补什么，所以七神之眼的拥有者基本都有我说的那些毛病。”计然如实回答道。
两人来到了一处升降梯前，这正是通往废弃矿道区的升降梯。
“第三层，是梅洛彼得堡的废弃矿道区，也是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层。”计然指着面前许久不运行的升降梯，轻声说道。
怀欲而求者，渴水
志慢而远者，攀岩
苦恨常有者，寄风
多疑小智者，植草
自贪大愿者，鸣雷
大爱自伤者，融冰
心痴往来者，祭火
“此所谓七苦，我也将其称为，七毒心。”计然总结道。
“这里不是会上面的道路。”姬九元看着面前通向最底层的电梯，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去哪里？”计然转头看向姬九元，苦笑道。
“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你就要这样地离开吗？”他语气带有央求，并非是恐惧姬九元离开，只是想让姬九元再待一会。
计然总觉得，姬九元像是一个久别的老友。
“路总是得开，人总是要走，我不走，挡着别人的路怎么办？”
姬九元并没有看向计然，他只是呆呆地望向面前的 通往最底层的升降梯。
“你说我跳下去，能不能从那边，上到上边？”姬九元呆呆地问道。
“一定能的吧？”姬九元自问自答地说道。
“能的。”计然回答道，实际上他早就勘探过了，用了他那真人的能力。
姬九元的说法是没有一点错误的，因为的确有一条道路可以走出去。
走出去之后，便可以原路从枫丹廷 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再来到那梅洛彼得堡的上层。
“你把那些条例给我的那些随从吧，我下去一趟。”姬九元轻声说道，随后踏出了第一步，慢慢地走上了升降梯。
“保重，记得...”计然拱手说道，可惜此时没有些许烈酒，否则定要祭此刻那并不存在的西风。
西风烈，然则梅洛彼得堡几乎无风。
“我记得，我记得，下面没魔物吧？”姬九元实际上猜得到下面还有什么，无非是更苦的人，更腐朽的百姓，更浮夸的地头蛇罢了。
世界是个草台班子。
“没有。”计然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
“等等！”他先是跑回了教学区，跑到了几人刚刚交谈的地方。
“你的锄头！别忘了！”计然直直地将锄头抛给了姬九元。
“谢谢你。”姬九元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看到计然手中的锄头，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下次别只带个锄头，神之眼该带就带，虽然没有太大的用。”计然嘱托道。
“好的，走了。”姬九元将锄头靠在升降梯内的墙壁上，打了个招呼。
随后，计然眼里的姬九元，便依靠着电梯，走到了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层。